“干杯!祝贺夏至先生出版大卖!”
直子小姐欢呼着,直接将香槟瓶口敲开,喷涌的酒水一大半都砸到天花板上,差点将印着雕花的豪华吊灯整下来。
刚刚兜风完毕,这女人就嚷着一定要庆祝夏至的书出版(明明已经是出版的二十天后。)
带着自己一路到达这位于三十四层的高空餐厅,甚至还开了个包间。
看着这栋大楼特制玻璃的材质到餐厅内敛又带着奢侈气息的装饰。夏至心情复杂。
这顿午餐得吃掉多少呀?
尽管《洛》的分成稿费无疑会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夏至要拿到手怎么也得等出版一个月将数据汇总完毕。
现在的他手里还只有刚过来时的100万円与新潮社当初寄给自己的50万円稿费(红死病的投稿)。
就这点存款还要感谢直子小姐收留之恩,她可是直接给自己食宿全包。
直子小姐甚至想给自己工资,但夏至还是拒绝掉了。毕竟不管怎么说,当一家一周只开店两次的服务生,每天都能拿几万円实在是过分了些。
因上述情况,夏至的口袋在有1000多万人的东京里都属于凤毛麟角的贫穷。
囊中羞涩,不论精神怎么富足,多少还是会对这么“优雅”的地方敬而远之。
“喂喂,小鬼,想什么哪?这可是在给你庆祝哦。”女人见他眼神飘忽,立马反应过来这家伙又开始发呆,气鼓鼓的凑近请拧他的耳朵。
“啊。”冰凉的微痛让他清醒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微嗔脸颊,夏至仅有种前世被女友问责的怪异感觉。
“真不好意思,直子姐。”夏至摇摇头,把那种错乱感晃走。
想什么呢,面前这人虽然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但在这个世界两个月多的相处中称的上自己这“辍学国中生”的监护人了。
“真是,你们搞文学的都很喜欢发呆吗?你是这样,我那个当编辑的老同学佐仓泉也是这样。”
直子此时的声腔透着一股怨妇气质,碎碎念了一大通。不过她的愤怒一向如同云海的鲸鱼样雾气,看起来很庞大,其实一戳就化为乌有。
马上,她就又终止了这个话题,好奇的询问:“所以,你们平时会想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嘛……”夏至沉思起来,“有时会想要写的内容,有时是看过的一些书有事是一些乱来一样的意象。”
“也许是天空下起鲱鱼雨,也许是去抢劫一家面包店,也许是一会儿混进银行劫匪的阵营,一会儿混进警察的阵营。”
“可能我们这些人的脑子里都住着一个疯子?会带着我们像飞鱼一样到处跑。”夏至笑着说。
“真好。”直子的声音里透着些艳羡。
莫名其妙的,她感觉眼前人说的世界,思绪很有趣。比八点黄金档,放映过好几遍,自己还是百看不厌的狗血爱情剧更有趣。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呢?不会是要带着我一起抢劫这家餐厅的厨房吧。”女人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哦,当然不是。只是刚刚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对我说话。”夏至也用开玩笑的方式将自己刚刚想的说出。“一个声音说:来这种昂贵地方的人脑子里一定空空如也,一个声音说:说这种话的人口袋里一定空空如也。”
“那么你是更赞同那一个呢?”
“都不赞同,因为我不仅脑子空空,口袋里更是穷的叮当响。”
“没事的,都会有的。”木春直子靠近,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
她相信夏至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