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若这些鬼魂整日飘荡在我女儿的府门前,这该有多晦气!我老婆子甚是疼爱我那大丫头,从不忍心让她吃一点苦头。要是这些鬼魂作祟,我那大丫头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老婆子恐怕要大开杀戒喽!唉!罪过,罪过!”
言毕,老婆子转头看看那两排英姿飒爽的兵卒,之后又闭眼默念起咒语来。“罪过,罪过!”
提老婆子睁开眼,招呼下人过来,“去,拿些钱过来给他们,让他们把亲人安葬了,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老夫人,要给多少合适?”
“葬一个人要多少钱,你心里还没个数?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多年!”
“哦!小人知道了!”
老婆子念叨着咒语,走进府门,留下众人回想咀嚼她那慈祥的面容,也无不期盼天上掉下的大馅饼。
将军和老妇人进府,几十个兵卒迅速动了起来,两排分成四排,立在萧府大门的石阶上。只见他们从背上卸下钢枪,托于胸前,一手握着枪管,一手扶着枪托,枪口统一朝着左上方。
如此阵仗,吓得门口坚守的众人腿肚子直转筋,小心肝砰砰地跳着,那一缕魂魄险些先于那几个死人散去。
待提家下人给死者家属发完钱后,那群人便一窝蜂挤到灵棚内,他们并非是去抢钱的,而是劝说家属把几人埋了。起初,他们还耐心有加,奉上几滴泪水以示缅怀,而后情绪越来越高涨,最后演变成恶言威胁。
众人转变之快,令人咋舌,不过细细品来,倒也无可厚非。他们怕那个突如其来的老婆子,怕她那慈祥的目光,怕她口中的咒语,更怕她那诚心的忠告。
不仅如此,他们还怕石阶上的蓝灰制服,怕兵卒眼中射出的凛然目光,更怕他们手中的钢枪,虽然枪口没有对准他们,但谁又能保证弹丸不会自己来找他们。
金钱诚可贵,小命价更高。命都要没了,还扯什么金玉满堂?
众人想的通透,用自己最至诚的双手把三个死者抬出灵棚,抬离萧府门口,抬到城外,找个坐北朝南的水沟旁,胡乱挖个坑埋掉,让死者早些入土为安。更为关键的是,他们要让死者的魂魄一并入了土,去往阴间极乐世界,不要缠着他们。
将三个瘟神送入土中后,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用恐惧的眼神相互交流着。
“那萧府还能去吗?”
“够呛!你没听那老婆子说,她有多疼爱女儿吗?她还说,若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她就大开杀戒。”
“你说咱们扰了人家的清净,这也算三长两短吧?”
“那定是了!人家睡不好觉,也吃不好饭,都熬瘦了,这还不是三长两短?”
“嗯!萧府算是不能去了,那钢枪看着瘆人。”
“这该怎么办呢?当初是这三个厮鼓动我们找萧家讨说法,说是会有赔偿。如今他们仨都没了性命,这事儿还有谱不?”
“妈的,骗子,他们都是骗子。”
“唉!我们来都来了,在这里也熬了几日,就这样打道回府,回去喝西北风吗?”
“不行,不能就此罢休!”
“你我无权无势,能有什么办法?”
“找官府,找太守去。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过街二百五。”
于是,数百人浩浩汤汤再进城,没去萧家,而是雄赳赳开往太守府,要向太守讨个真正的说法。
衙役来报,“大人,有人在府门口滋事,不是旁人,正是前些天在萧府闹事的那群灾民。他们还喊着口号。”
“什么口号?”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过街二百五。”
“哎呀呀呀!”翟独龙一个弹跳站起身,“这不要脸群败类,叫府兵们各拿刀枪,随本官出去。”
刚走了几步,翟独龙便停下脚步,“等等,此事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