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已经放出去了,还有那两百多滋滋渴求的莘莘学子们,萧张无论如何也得演好这个先生。
有转世佛护身,萧张很快便扫清负面情绪,拿起晒得皱皱巴巴的教材,抖掉霉菌,开始备课。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执着加努力,写满了三个小本子,萧张在三本数学教材中摘取重点,揉成了一本算术教案。
其实,他就跟后世写网文一样,有个大致的方向,然后便是自由发挥,想到哪写到哪,也不管是不是学生们想听的。不过,人家后世写网文的都已经AI化了,而萧张还是用蘸水笔在纸上勾画着,费时费力。
若不迈出第一步,再怎么准备都会感到不足,而低头看去,又发现没什么可再准备的了。萧张便陷入到如此纠结中,就是不敢步入先生的领地。
避开纠结,萧张摆弄起那辆破自行车来。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好摆弄的,因为那不过是一个布满锈洞的铁架子,拿着还特别沉。
萧张上脚踢了几下,帮铁架子抖掉铁锈,然后拄着下巴颏,思量该如何给它肢解。
“九弟,你在作甚?”
萧张一回头,“哦!是七哥,我在想怎么把自行车拆开。”
“这么简单的事,你还想个鸟,大锤伺候就是了。你带来的那个宝物,我便是用大锤跟它交流的,只可惜没能砸开。不是,你不是准备当先生了吗?怎么又摆弄起这个来?”
萧张挠挠头,“我只是感觉还没准备好!”
萧同不屑的道:“切!有啥可准备的?咱们干的那几件大事,哪一件周详准备了,见招拆招就是了!”
“这可是讲课,要讲好久!我们之前只是胡闹,怎能与之相提并论。”
“哎呀,还论个球!这可不是你的做派呀!行了,此事就交给你七哥了,你准备讲课便是。”
自己的话说完,萧同一扭头,唱着小儿郎离去。
萧张知道七哥要干什么,随即扔下自行车,赶快回屋备课。
第二天,萧张如常来到教室,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双手自然地搭在有腿的课桌上,等待先生上课。按往常的课表,这堂课还是恼人的《左氏春秋》,所以他也懒得把书拿出来。
一本《左氏春秋》几十万字,足够他们从春背到秋。此外,这本书还有很多本集注,也足以让他们拿出一年的时间来消化。
枯燥!索然无味!
上课锣声响过,左氏先生却迟迟没出现在讲台上,学生们开始热闹起来,终于能讨得一个小时清净了。
这时,一个声音从教室后方传来,“学子们,今日讲算术,有请先生!”
听到这声尖叫,萧张不用回头,便知道是七哥萧同在作祟。对此,萧张早有准备,昨晚还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书包里的《左氏春秋》早已换成自己的算术教案。
自我鼓励一番必不可少,毕竟人家才三岁,可还没等萧张起身,教室里已是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叫嚷着一句话—“请先生讲课。”
可真是,盛情难却,而却之又嫌不恭。
带着些许忐忑,萧张学着左氏先生,缓步走上讲台,开始了人生第一课。
第一步终于迈出去了,讲课效果远没有萧张想象的那么糟,课堂里坐了六十人,竟没有一人打盹的,所以他这个先生当得着实不错。
学堂里出了个娃娃先生,如此轰动的新闻在陈留城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而上一次城里这么热闹,还要倒推至三年前,那是另一个爆炸性新闻,小妖和转世佛。虽相隔三年,但主角却是同一个人,萧张。
算术讲得风起云涌,萧张的事业蒸蒸日上,但一个危机却不期而至,足以动摇萧家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