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关一述到沙发边，李若俯身就要把她抱上沙发。启明皱了皱眉：“关一述，你是完全没法走路了么？”

关一述讪讪地放下扶上李若手臂的手：“右腿还可以用一下，就是最近使不上多少力气。”

她右腿着地走下轮椅，踉跄几步把屁股敦上沙发，瞪了启明一眼：“好像今天好一点了。”

启明一声冷哼：“如果以后也像这样不锻炼，你的右腿也别想保住了。”

见关一述翘起嘴，一张脸皱得紧巴巴的，他又好气又好笑。其实异能者的身体条件比普通人好上许多，不必过于紧张，但是明明还可以走路就让人抱，未免太过娇气了。再说了，要抱也不能让李若抱啊！影响多不好……

“给我看看你的腿。”他没好气地说道。

这话好像也在哪听过……

关一述脱下短靴轻轻卷起裤腿，露出伤痕撕扯下有些可怖的小腿。她整条小腿有些发紫，手腕大的伤疤上覆着一层凝固的冰霜，沿着血管的脉络延伸了整条小腿。

启明蹲下身静静地观察她的伤口，关一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肩膀有些僵硬。

“你的腿在审判后一直这样？”

“也不是。”关一述神色淡然，“和我的异能有关系，几个月前异能正常的时候，我是可以正常走动的。”

“只是最近我的异能越来越弱，也越来越不稳定。腿上的伤就严重起来了。”

实际上，她的异能变数一直很大。

别人都说“种子”是最强大的异能者，只有她知道，比起这个名号，她恐怕更合适当“最强大的异鬼”。

异能者和异鬼本来就是一体两面的存在。被感染的人类面临的是被选择的命运——能力强大与否、人类身份的留存与否，从那一刻就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了。

她之所以不同，只是因为她挣脱了异鬼的意识，成为了第一个幸运儿，仅此而已。

还记得四年前，当她第一次从狂暴中恢复意识，面对紧缚手脚的镣铐、仿若冰窖的病房和博士抵在她太阳穴的枪口……那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美好回忆，尽管当时她已大脑空空，胸腔的迷茫和阵痛却非常真实。

启明盘腿在关一述身前席地而坐，好像也跟她一起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戳了戳她的伤口：“痛吗？”

关一述摇头：“不痛，那一块已经冻得没感觉了。”

“你说想要我做拐杖，有没有想过是什么样的拐杖？”

关一述想了想：“想过一点点。有没有那种平时可以拄着走路，战斗的时候还能变成手枪的？”

启明站起来弹了下她的脑门：“我不是做变形金刚的。”

李若也忍不住插嘴：“那有没有那种可以变成两条腿的机器人的轮椅？电影里那种。”

“说了我不是做变形金刚的！！”

启明又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接道：“不过这确实是个思路，关一述这个情况，继续用轮椅比拐杖要方便得多。”

关一述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启先生说得对，只要能让我像你们一样战斗，用什么都可以。”

启明瞥了她一眼：“叫我启明就行了。”

“你们先走吧，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对了，可能之后还需要关一述过来实验。”

--------------------------------

离开实验室后，关一述和李若在门口停了下来。

“才十点……”她看了看表，“阿若，你还有事要忙吗？”

李若微笑答道：“没有。关小姐有什么想做的吗？”

关一述也回头冲他笑了笑：“我昨天看见三楼的食堂好像挺不错的。早上忘记吃饭，有点饿了。”

如果说研究所还有一个温暖又充满人情味的地方，那恐怕就是食堂了。

宽敞！豪华！自助！菜系齐全！还有甜品！二十四小时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