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几乎到达了顶点,他感觉到一阵恍惚,就像是失血过多一样看不清眼前的景物。一切的事物都变得模糊。就在这一刻,他眼中的世界变了。
不再有灰色的世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干净的纯白,先前世界中的一切景物都消失殆尽。地面与天空都是白色的,极目远眺只能看到在无穷远的地方两者的边界交融成一条细细的线。这空旷的白色世界几乎什么都没有。不过,在他的身前有一棵歪脖子松树,郁郁葱葱的松树传来松脂的香气,隐约还能看到松针间的几颗松果。在松树荫下有一张很矮的茶桌,茶桌上摆着各种茶具。一个女人正跪坐在茶桌旁,用她削葱般的玉指沏茶。
他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她美得不可方物,乌黑的秀发被整齐地扎好,鹅蛋般的脸庞找不出半点瑕疵,柳叶眉下凤眼半弯,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艳丽的光芒。这个古风美人不光明眸皓齿,举手投足间也透露出大家闺秀的自得和从容。有词曰,“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她穿着红白相间的汉服,汉服上有着精致的桃花刺绣,领口稍低,露出雪一样白的胸脯。
“我认得你。”他说。
女人没有理他,手中继续操弄着茶具。滚烫的开水被倒进茶壶,搅动得茶叶在水中翻飞,同时激发出阵阵茶香。
“我这是在哪?”他又说。
片刻之后,女人将茶从茶壶中倒入紫砂茶杯。茶水大约七分满,呈现出透明的琥珀色。
女人用双手捧着茶杯,递给他。
他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很烫,他不敢一口喝完,只能一点一点地轻抿。女人倒也不急,就在旁边看着他啜饮。
“我很喜欢你们的茶文化,还有传统服饰,很美。”女人看着他喝茶,说道。
他将茶杯中的茶喝完了。
“你要挽救这个千疮百孔的城市吗?还有她。”
他抬起头,对上了女人的视线。在这一刻,两人的心思似乎瞬间相通了,透过女人褐色的瞳仁,他感觉自己的一切想法都被传输到了女人的脑海里。
女人向他张开了双臂。
他走过去,没有丝毫迟疑地进入她的怀抱之中。她的怀里很暖,有种母性的光辉。在她的怀抱之中,他感觉到自己的一切都轻飘飘的。他的身体,他的意识仿佛都漂浮了起来。同时,一股暖流扩散到他的全身,他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很热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