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了娘家人保护的杨观兰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给她带来的厄运,就在某一天,这陈宪庸是来到了她的房中,直接将一纸休书拍在了她的面前,杨观兰看到这纸休书之后,心中是毫无感觉,似乎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杨观兰这段时间一直都没见到自己的丈夫陈宪庸,她早就听说了,自己公公的顶头上司何知府近期来了自己下属的地域视察,他还带了自己的女儿一起过来游玩,谁知这何知府的女儿竟是一眼就相中了陈知县的儿子陈宪庸,当天回去之后便跟自己父亲提了这事。
这何知府对此也是有些为难,因为他知道这陈宪庸已经有了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家女儿下嫁就算了,还要去人家里头做妾,这要是传出去了,他的脸可往哪搁啊。
之后的日子,这何知府是明示暗示地给自己下属陈知县提了这事,陈知县一听,这是好事啊,若真能跟自己的上司攀上交情,那日后自己岂不是平步青云了,可是家中的杨观兰,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等着他回去跟自己儿子说了这事之后,陈宪庸这个衣冠禽兽竟然是丝毫不顾夫妻之情,他是毫不犹豫地当场写下了休书一封,随后便是来到了这杨观兰的房间。
至此之后,心灰意冷的杨观兰用自己仅剩的嫁妆,在外面给自己添置了一处住所,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了点,可是凭借着早年间学会的一些刺绣手艺,倒也能勉强吃饱饭。
期间她还会偷偷的溜回陈府,远远地看上自己儿子一眼,只是她每次见到自己儿子的时候,就见他一直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她也只当是自己儿子思念生母,所以才会每天郁郁寡欢,可是随后的日子里,她每次去见自己的儿子,便感觉他是一日比一日消瘦,心中不免有些替自己的儿子担心了起来。
就在某一天,杨观兰外出去给别人家刺绣的时候,便听见街边有人在谈论当地知县家的孙子,竟然是因病暴亡了,得知这一消息的杨观兰顿时觉得这天仿佛都是塌了下来,她是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陈府门口,苦苦哀求他们开门让她见自己的儿子一面,可是府中之人就是不开门,这杨观兰是就这么在陈府门口痛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这哭声就连府中的下人都是听的心碎,后来有一个一直跟杨观兰关系不错的老妪是偷偷地来到杨观兰家,可是这说出的话,竟是让杨观兰如遭雷击。
“杨姑娘啊!这陈家一家人跟那刚过门的儿媳妇都不是人啊!自从你走了之后,那户人家为了讨好新进门的妒妇,是任由她虐待打骂小少爷,甚至一连几天都不给小少爷喂饭吃,外面都传说小少爷是病死的,可实际上,他是被那户恶毒的人家活活给饿死的啊!”这老妪是说的老泪纵横,杨观兰则是心如刀绞,她内心当即便打算给自己儿子讨回一个公道,她是直接来到陈府门口便将他们所作之恶事大声宣扬了出去,一时之间是闹得人人皆知。
陈家人得知此时后是气急败坏的派人去将这杨观兰给打了一顿,并扬言若是再继续胡说八道,就直接把她扔山里喂狼去。
常言道,女子本柔弱,为母则刚强。
这杨观兰在得知自己儿子生前竟然是过着如此非人的生活,她怎能不愤怒,又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随后的日子她是四处走访,在各大府门之间是接连上访,为的就是要他们还自己的儿子一个公道。
得知此事之后,那陈知县也是开始害怕了,若是此事闹大了,那非但自己的乌纱帽不保,甚至还会吃官司,他是狠了狠心,当即便是买通了外头的杀手,趁着杨观兰外出之时,是在一片荒无人烟的野外便将这杨观兰截杀在外,期间这些人见杨观兰是生的貌美,最后竟然还动了歹心。
可他们没想到杨观兰竟是十分的刚烈,这些人甚至付出了被她咬掉一截耳朵的代价之后都没能拿下这个刚烈的女子,随后他们也是不再继续浪费时间,是拿起手中的兵刃便将这可怜的女人当场斩杀,最后又将她的尸首随意扔在了附近的一处断崖之下。
杨观兰死后,他的魂魄是怨念不息,恨意更是与日俱增,可是身体已经被附近的野兽啃成了一堆碎骨,哪怕是她恨意再大,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在这无尽的痛苦深渊中徘徊。
就在多年后的某一天,杨观兰浑浑噩噩的魂魄仿佛是感受到了有什么正在呼唤自己,她就这么向着那个地方飘了过去,来到一处洞穴之中后,她就见到一颗巨大的茧蛹是高挂在岩壁之上,她能感觉到里面的生命迹象是在不断的消失,这里面的未知生物似乎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终于过了不知道多久,杨观兰就感觉到茧内的生命迹象已经彻底消散,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就当她把手放在这茧上之时,这茧竟然是传来一阵吸力,将她的灵魂一整个全部都给吸了进去。
当杨观兰进入到茧中之后,她便觉得自己心中对陈家人的恨意竟然是成倍的增长,而她竟然凭借着这股恨意慢慢地撕裂了这包裹着自己的茧,最后在她经过漫长的痛苦挣扎之后,终于是破茧而出,当她看到与自己生前一模一样的新躯体之时,她心中依旧是没有喜悦,只有那滔天的仇恨在不停地灼烧着她的魂魄。
当天晚上,她便是循着记忆回到了那个令她充满回忆,却也是痛苦了一生的府邸。
这陈知县现年都已经快八十了,还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面当知县,究其原因就是当年杨观兰的那件事,成了不少同僚打压他的把柄,就连他的顶头上司兼亲家也是对他失望透顶,若不是自己家的女儿嫁给了他儿子,这何知府早就一把将这陈知县给踹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当杨观兰再一次出现在陈宪庸面前的时候,这陈宪庸早就成了一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这陈宪庸看到杨观兰的那一刻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要么就是出现了幻觉。
“陈宪庸,你们家可害的我好苦啊!”杨观兰见到陈宪庸后,那凄厉恐怖的声音是直接让陈宪庸清醒了过来,他还想要逃走,可是就觉得脚底下是传来了一阵剧痛,随后他就这么摔倒在地,等他低头看去的时候,便是发现自己的双脚竟是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一股黑色的粘液给腐蚀成了一堆烂肉。
当天晚上整个陈府之内是发生了一场极为血腥的大屠杀,陈府上上下下一共二十多口人,包括陈宪庸的儿子儿媳孙子,是无一例外,全部被杨观兰给屠杀殆尽,这杨观兰的外貌更是在这场残忍的屠杀之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清丽雅致的脸是逐渐变得狰狞,身体的毛发开始脱落,背后还长出了一对巨大的肉翅,而那些被杀之人是统统都被她给吞进了自己的腹中,她吞噬的人越多,她的身体就变得越是巨大,最后竟是变得除了脸还有点人样以外,身体其他部位都是一副蠕虫的样子。
杀到最后,杨观兰是只留下了陈宪庸还有他的老婆,以及一个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了的老头子,他们是直接就被杨观兰给带到了原本自己破茧的洞窟之内,她先是一点一点的用自己黑色的唾液将陈宪庸给化成了一堆黑色的浓水,最后又是将年老的陈知县是绑在了水中,让他就这么在水中是泡了几天几夜,最后是被活活的泡死,而留下来的陈宪庸的老婆,她则是被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穴之中期间不除了每天喂她一口水之外是再无任何东西下肚,最终在她临死的前一刻,杨观兰让万虫将她吞噬殆尽而亡。
复仇之后的杨观兰并没有感觉到解脱,反而心中的恨意之火彷佛是被浇上了一把油一般,燃烧地更加旺盛,就当她打算出去杀人以缓解心中恨意的时候,这洞口之处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破烂道袍的年轻道士,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你已经报了你的仇,现在还要出去伤害其他无辜之人吗?”年轻的道士有些怜悯地看了杨观兰一眼,此时的杨观兰早已经是失了神智,心中仅剩下恨意在驱动这她的躯体。
她一看到眼前的道士便是展开自己身后的肉翅向着他飞扑而去,这道士就这么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随后他的身边竟然是凭空出现了两头更为巨大可怖的怪物是侍立在两旁,就见这两头怪物是长着人身兽首,其中一只是全身长满红毛,头顶一只狗头,手拿一柄九环大刀的犬妖,另一只则是周身长满青毛,身形肥胖,手持九齿钉耙,头上还长着一颗青面獠牙猪头的猪妖。
这二妖眼见着杨观兰冲了过来,也没想着伤害她,就这么一人一边将她一把按在了地面上,那年轻的道士则是手捏法诀,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在他的法术之下,杨观兰的身体竟是逐渐陷入了地面之下,等着杨观兰整个身子被埋进土里之后,这年轻道士又是施法将这座石山都整个挤压成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在上面刻下了咒文之后,便将岩石直接压在了杨观兰埋身的正上方。
“福生无量天尊,望你在此好好修行,他日洗清身上的业障之后,可以早日投胎为人!”年轻的道士又在此处念诵了一篇道家经文过后,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故事说到这里,就已经是结束了,倚靠在窗边的年轻道士是一边抚摸着巳灵真的小脑袋一边回忆着什么,这巳灵真此时早已经是被年轻道士的故事给哄睡着了,这睡梦之中还喃喃地喊出了一个字。
“娘!”
这声音刚一出口,那瓶中的原本眼神浑浊的少女魂魄,她的眼中竟然是有了一丝光芒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