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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几只松鼠和山鼬挤过树丛中的绿叶窜开,洛希欧从湖畔的山坡向上走去,少有人经过的道路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尘土,扬起的石子不时撞在金属鞋扣上又被弹开。来到竖立着路牌的岔路口、他向左通过小路来到湖边。半小时前,稍微尽兴的维拉特终于让他从拥挤的街道上脱身,那天生的狂欢者体质让洛希欧在心中不仅感慨。

他靠近一片被水润湿的洼地,几只乌龟在泥坑里缓慢地爬行。前方笼罩着静谧的水岸上荡漾着落叶的引起的涟漪,洒在水面上波动着的日光将视线引向远处的楼群——湖光学院那带有明显精灵族风格的束柱和曲面反射着洁白的色彩,后方的塔楼群通过原素石形成的大型装置悬浮在空中。

在过去的几个世代中,人族魔法师和学者们将创造魔法与原素魔法结合,使这种材料和建筑技术得以问世;取代了过去单纯消耗能源的魔法材料、完整的原素系统融入在自然和建筑物中持续地引导着魔法能量并改变周围空气与土壤中能量的环境。这些塔楼在高度上虽不及与英仙座相接的星钟塔,但仍在地面上投下浅蓝色的影子。

洛希欧走过种满魔法植物的花园,植物矮墙和金属栅栏后是一处轻声唱着异国歌曲的喷泉,台阶上隔着发光的壁画,建筑物里传来学生们交谈的声音。他思考着那些凝结在墙体上的美丽走向喷泉的另一边,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长椅面前看着池子里的水花。

垂落在腰际的浅金色长发几乎盖住了礼服的一半,两股细小的束辫在后面扎起穿过环绕着头顶的精致白色头冠,薄纱质的暗色斗篷通过白色金属装饰的边缘固定住框架、斗篷下隐约可见以丝带和排扣装饰的礼服。

在做出其他反应之前,对方已经转过身来看着他的脸,那双遮掩在睫毛下的眼睛和俏丽的面孔让洛希欧想起手腕经历过的疼痛。

“呀,抱歉,你的手不疼了吧?”她像遇见老朋友那样抬起一只手打招呼,微笑中显露出惬意与优雅。

洛希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忽然注意到当她转过来时,斗篷下没有被礼服遮盖的肩膀、手臂和胸口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轻微飘动的裙摆也不见破坏的迹象。

“你怎么会跑到那?”他瞥见了对方胸口附近的徽章,那大概是某一个学院的图案。

“这可不是一个新人应该问二年级的问题,”她走到洛希欧面前,指了指他垂下的左手,“只是被一些来抢东西的人盯上罢了。嗯...实际上你帮了我一个忙。”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说到底...你是什么人?”洛希欧的脸转向旁边退开一步以远离这个让他感到危险的人,他摸了摸脑后的辫子,那股头发的触感让他稍微放松下来。

“现在解释你应该也不明白,就像之前的我一样...不过很快你就会有所改变。嗯...为了消除你的不信任感,来玩个游戏吧?”

洛希欧看着面前那个举起两只手背的女生,像是节日里对小孩兜售糖果的商人那样,那轻柔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

“正确答案在哪一个手指上呢,要作出选择吗?”

洛希欧扬了扬眉毛,刚刚从那奇怪的抽奖中凯旋而归的他并不觉得这像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他有些戒备地看着女生。

“如果你问我的话,肯定不会疼哦。”

无法忍受那种揶揄的目光。洛希欧缓慢地伸出左手,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离她的手指越来越近...

指尖传来一阵寻常的温热,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正轻轻捏着她的食指和中指。

“呵...真是有趣的抗议,这算是选了哪一个呢?不愿意被我的规则束缚吗?嗯...无所谓,这里全都正确哦。”看上去很开心似的,她笑起来将手心翻转、两只手上都挂着一只瓶中仙尘;那种发出微光不断流转着的奇异尘粒据说会带给人好运。“湖光学院的特产,送你了。对了...我的名字是蕾瑟安·白依奥,你呢?”

“洛希欧...谢谢”他轻声说着、接过那只迷你玻璃瓶,仙尘在其中互相碰撞着像是在回应他。

她回身坐在长椅上靠住椅背,显得很满意,“我没骗你吧,洛希欧同学?”

“...也许吧...”洛希欧避开她的目光。

“既然如此,要不要来帮我的忙?据我所想,这里隐藏着问题的应该不只有那两个人。”蕾瑟安·白依奥从身旁的花坛中揪起一片叶子凑在脸上仔细端详。

洛希欧叹了口气,他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客气地拒绝十分考验他的修辞水准,“我希望你平安无事,不过那种委托大概不是我能办到的,还是去找教师们或者学生会吧。如果是其他事情我并不介意。”

“嗯~意料之中的回答,”蕾瑟安·白依奥从长椅上站起来,她似乎并不意外,“就像刚才所说,现在你难以理解的一切、都是将来会做的事...那么,先走一步...再见。”

少女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花园深处,他弯下腰用双手按住水池的台壁注视着喷泉翻涌的水花,那些谜一般的话语使内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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