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心情紧张地看着孙秘书,故意调侃:“行了,家里还有那么小的孩子,真出个事,你小子忍心?”
孙秘书没答茬:“你,按照地址过去看一看,打听打听,赶紧回报,我等着。”然后他向李飞解释:“看着都对,就是不知道哪别扭,小心没大错。”
李飞没想到平时看着木讷的孙秘书,直觉竟然如此敏锐:家里的贫穷和药物的昂贵这种巨大的反差,本身就是漏洞,原本想钻空子的李飞不可能再劝说了,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不由的重新审视着孙秘书这个人,从神秘的红人到自己熟悉的秘密同盟,此刻却更像一名经验丰富的老特工,他不禁默默问自己:自己真的了解他吗?
就在李飞和孙秘书嘀嘀咕咕黑市事情的时候,去的人回来了:“孙秘书,这家男人确实是老不在家,干什么的邻居也不了解;家里卑职想办法进去了,但是没人,没见孩子,问邻居都以为他妈带着孩子出去了,简单搜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
还没等孙秘书说什么,听见孩子不见了的妇人哇的一声哭起来,马上跪在地上:“求求您,军爷,让我回去找找孩子吧,他才七岁,哪怕让您的人押着我也行,求您了!”
沉吟半晌的孙秘书问:“你男人受的什么伤?”
妇人抽泣的回答:“右胳膊断了,人持续发高烧眼看不行了,找大夫说这药兴许有救,于是拿掌柜的赏钱和我陪嫁的镯子,可是到黑市这钱加镯子只够买五支,顾不了那么多就买了;那个卖的人说以后需要啥还可以找他,所以我想他知道这药的价值,换点粮食应该可以。真的是没办法了呀,军爷,总不能饿死吧。”
妇人凄惨的哭声敲打着李飞的心,虽然李飞知道其中一部分话是假的,但是这个贫穷的家庭、挨饿的孩子确是真实不虚的,他有些不忍的叹口气、拍拍孙秘书的后背,扭头向外走去。“好吧,你联系个保人保你,随传随到。”也许是因为李飞的不忍、也许是孙秘书动了恻隐之心,营救成功了!
当时李飞的举动成了孙秘书讥笑他的谈资:“你说你,杀伐决断连死都经过一遭的人,竟然被一个老百姓的眼泪打动了,老哥,领教了。”
“拉到吧,你小子掌握着她的命运,咋不把她拉上刑具过上几道,好意思调侃我,我是不忍心那个孩子,也不知道找到没有。”李飞无奈的向孙秘书翻着白眼。
“好像是没找到,女人可能神经了,据说每天在市面上游游荡荡地找孩子,也不知道去哪了,那个男的也估计不理他老婆了,家破人不见,其实也挺可怜的。”孙秘书感慨着。
李飞心里隐隐的发痛,希望这个消息只是撤离他们放的烟雾:“那些仓库你说怎么办吧?不能动,也没章程,这不吞不吐的,我都快烦死了,成天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找我说情,我都快成缉私队长了。”
孙秘书扬扬眉毛:“那个小仓库虽然没抓到正主,但是那么多枪支和药品足以抵消日本人对主任的不满了,加上整顿黑市主任放了不少人情,说好话的人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道现在南京怎么看待这件事,所以主任也是谨慎为主,毕竟这么一大块肥肉含在嘴里,你以为就你着急呀!”
李飞不满的看着孙秘书:“那是肥肉?我感觉他妈的像一捆嗤嗤冒烟的手榴弹,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些仓库的货物呢,不赶紧处置掉,我是怕有人拿来做主任的文章,那时候可就成了卡在嗓子眼的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