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说你病了,好点没有?”主任好像很随意地问。
“好多了,按说医不自医,好在还有点家传的玩意。主任,那场枪战当时不害怕,回到家里看见小姜的眼泪反倒有点害怕,您说我是不是退步了。”李飞不好意思。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说明你有家庭责任感了,那么激烈的枪战之后又连续审讯,把你累坏了,小姜该埋怨我喽!对了,是不是那个刑毙的犯人让你有点内疚?”
“哪有!虽然有些感激他,但主要就是这么好一条线废了,还是眼睁睁看的废了,有点不甘心。”李飞像个贪功的小特务,直视着主任:“端的就是这碗饭,尽的都是本分,小姜不会不懂事的,您放心。”
“正好你来了,我还真有事给你。”主任眯着眼睛:“除了那个刑毙的共产党,我们找了不少人辨认另外三具尸体,好不容易发现了其中一个小子的窝:名义上是个北边来的流民,花钱找人办的良民证,靠打短工生活,窝里没有有价值的东西。邻居回忆这个人的出现时间,我查了一下总部的行动,最大的事是斩首行动失败后,而且国民党的那个照相馆负责人的来沪时间和这小子也前后脚,不知道这巧合有没有必然联系,你顺着这条线摸一摸,看看能不能挖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李飞知道主任根本不相信“巧合”这个词,但这个词从主任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其中的味道应该是颇有深意:“是!主任,我一定会顺藤摸摸这瓜。”
很快,三个牺牲同志的照片资料和船老大的背景材料、照相馆联络站的审讯口供都摆到了他的案头:再没有比李飞更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主任到底怀疑什么、应该怎么做,李飞一点谱都没有:天知道是让自己挖共党,还是拿这事试自己。
虽然肚子里嘀咕,但行动上却毫不含糊:以这个已经发现的地下党地址划了一个半径,发动眼线继续辨认余下已经牺牲但未辨认出的两名地下党,同时带上几名刑侦高手勘察已经找到的地下党住处
站在门口李飞仔细审视着这个小破屋:一个看着就快散架的床,门口有个小炉子,有个破破烂烂的小橱柜,拿砖头垫着一条腿的破桌子,从头顶时不时吹过的风知道,下雨天这屋顶一定会漏雨。
李飞知道这个人是类似于红队警卫那样的人,家里不可能有机密资料,但枪械、子弹等武器之类的东西可能会有;其实李飞更关心会不会找到信件、车船票或照片之类的私人物品,毕竟远赴他乡的战士一般会保留一些念想,寄托对家人或朋友的关心。以76号的刑侦水平,这些东西说不定会把他们带到另一名地下党那里,而枪械、武器之类的东西反倒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手下已经按照分工一寸一寸得认真搜查起来,李飞背着手、眯着眼睛想象着这个战士的心境,寻找着可能的藏东西地点:破家是在太小了,家具又没多少,李飞找的几个地方都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