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个共同特点，即相对独立，相互掣肘，比如太平洋战争时期，日本海军与陆军互相埋坑，致使双方损失惨重。

顺着想下来，极有可能是其他情报机构横插一脚。

所谓什么都知道，看来是幌子。

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交代得越快，被灭口的速度也就越快。

李立峰虽然理清了思路，但杂念越来越多，想法也变得越来越散乱。

挨了那么多的毒打，身体终究是扛不住了，这是快要晕厥的前兆。

“哗啦～”

忽然间一桶水从头浇到尾，凉气直冲天灵盖。

“呼！”李立峰受到刺激，脑子似乎清醒了片刻。

“看来李桑休息得很不错，不过想好了吗？”森久正雄皮笑肉不笑，将水桶扔到一边，“我的耐心有限，留给李桑的时间可不多了。”

“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立峰上气不接下气，呼吸相当不畅。

森久正雄眼露凶光，抬头招呼：“把从东北带来的乙醚拿来！”

“嗨！”日本士兵端着托盘应声出现，上面放着和气罐相连的全封闭面罩。

“用它扣在支那人脸上，五分钟！”森久正雄背过身，掩着口鼻。

“嗨！”日本士兵高声答复。

任凭李立峰如何抗拒都无济于事，由士兵摁住肩膀，当着面被死死扣在脸上。

面对这样的险境，原本是想着屏住呼吸，但到了后面发现根本无法坚持很长时间。

一不留神就吸了口乙醚进去，随即就被浓烈的眩晕感所笼罩，眼皮也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不由自主。

不好，要开始说胡话了。

李立峰沉下心马上开始背诗，用它来集中意志力。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风之积也不厚……”

也不知是穿越后身体素质变好，还是背诵名家经典的效果非凡，抑或两者兼有，意识竟然真的开始一点点恢复。

森久正雄听到这念念有词，以为乙醚生效已经开始“口吐真言”，大喜之下连忙出声：“可以了，把面罩摘了。”

“嗨！”日本士兵停手。

森久正雄转过身，拿手帕掩着口鼻，迫不及待：“说，西安之变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李立峰低着头不敢跑神，用背诗来应答。

“快，把这个都记录在口供里。”森久正雄虽不明中文含义，但得到答复后还是异常兴奋。

语言晦涩，后方的日本书记员根本理解不了，连忙挥手示意：“报告少尉，可以让他说清楚吗？我们记录不过来。”

森久正雄满不在乎：“先紧着一个写，后面再补。”

书记员不敢再言语：“嗨！”

李立峰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越这样，埋的坑也就越大，后面实施计划也就越顺利。

快速恢复平静，继续背诗应对：“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

森久正雄觉得有些不对劲，皱眉又问道：“常凯申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立峰脱口而出：“……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

森久正雄再不懂中文，也知道这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完全是被戏耍了，气急败坏之下，抄起鞭子狠狠地抽打过去。

没挨上几次，李立峰的身子就扛不住了，到最后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

“晕死过去了？”森久正雄哪肯停手，上前拍了拍，看没动静后一把抓住李立峰的头发，使劲往上掀。

灌上半桶水，作势又要泼去。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敲门声响起。

“森久阁下。”

“谁？”

“副官本田廉介，我有事找您。”

“现在正忙，不能待会再过来吗？”

“这件事非常重要，我带着支那人赖东溪来，他认识你正在审讯的李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