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路人被这动静吸引，纷纷往边投以好奇的目光。

田中圭见势不妙，慌忙进行找补：“我真的没有目的，只是觉得李桑的牛奶看着真不错，想知道是怎么买的，我也想订购。”

“这样吗？”大川抚子的脸色稍缓，语气尽量客气，“这家奶商不行了，刚喝出来问题。”

田中圭悻悻道：“这样啊，那就不打扰你了。”

鞠了一躬，拿起买给他的太田胃转身离开了此地。

秋山街19号？那是新订购奶的店铺地址吗？

如果真是奶的问题，那他昨晚也喝过了，身上的不适感似乎也能解释清？

站在房间门口，田中圭回过头看到大川抚子已经匆匆收拾完东西，推着车背影越来越小，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罢了，都惹不起，等专田满雄少佐再来，把这个问题抛给他吧。

另一边，大川抚子经过这次盘问，心里也忽然没了底气，将手里的工作快速整理完交班后，就换了一身衣服，拿着地址和空奶瓶就赶往法租界。

医院门口经常有人力车等候，没有费什么工夫就找辆车，很快就到了秋山街9号——正兴书店。

书店的面子不算大，门口放个陈列架，上面摆满了各式报刊，旁边驻足了一些学生在那里查阅。

看装束估计家境比较拮据，有求知欲，但又掏不出什么钱去买新报刊，便厚着脸皮只蹭着书看不买。

店家也是宅心仁厚，并不驱赶，店员出来后也只是出言提醒，客客气气开着玩笑：“几位同学，报刊你们可以随意看，只是看归看，翻书千万别习惯性沾了唾沫，那样只能自己买下喽。”

蹭书的同学笑作一团，连连保证。

恰在这时，店员注意到了大川抚子站在门口，正满脸踌躇，便主动上前招呼：“这位小姐，外面冷，要不进来坐坐，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大川抚子点点头，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掀开防寒的布质门帘后，里面别有天地，房间不算大，但墙上都靠着高高的书架，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往下看，空地上同样码着书堆。

就连门口，也放着几摞被牛皮纸包裹尚未拆开的书。

周围顾客来来往往，生意大概率是不错的。

趁着她好奇打量的功夫，店员在一边介绍：“别看我们这里的店不大，但书还是挺全的，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广益书局等出的新书，我们这里都有。”

大川抚子回过神来，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店员还以为她是拿不定主意，热情得从身边的书架上抽出来一本递过去：“现在正流行这个《新诗》月刊，正是大名鼎鼎《雨巷》作者创的刊，很多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学生在买，要不你看看喜不喜欢。”

大川抚子识得中文，接过去翻看了几页，还是觉得李立峰给她的诗更对胃口。

想起身上的任务，又把书还了回去，朱唇轻启：“您……您好，我不是来买书的。”

蹩脚的腔调，加上特殊的目的，书店本来就安静，这下顿时引来了他人的侧目，店员顿时警惕起来，带着审视的目光：“你是日本人？”

大川抚子环顾四周，有些害怕，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