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两个人似乎沉默了很久。

“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就连那最坚韧而又狂乱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的现实。”余舟在中学读过的《百年孤独》那一段话又涌上来。其实家里出事以后，余舟很少去回忆那些以前，现在难得的从负债和医药费中抽离出来，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无名的情绪。

“明天再走。”蒋煜从床上起来，摇摇晃晃往外面的客厅走去。他喝了太多酒，只觉得头疼。“不是因为你，生意场上不好驳别人的面子。”他补充道。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房间里已经空荡荡的没人了，余舟洗了一把脸后去了医院。余父还在昏迷之中，下午三点以后才能探视，她昨天晚上请同事帮忙代班，今天下午是不能进去探视了，。余舟看着ICU的门口有点恍惚，倒是被护士小李打招呼吓了一跳。

“又来看爸爸。”小李笑起来有个酒窝。

余舟回过神来，“今天下午有事可能来不了了。”

小李整理旁边的档案架子，“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等叔叔出院了可得要人照顾呢。”

余舟笑着点点头，会有那么一天吗，她自己都不敢去想，像在沙漠迷路的旅人。

蒋煜找到余舟的时候她正拿着拖把拖厕所，他看见她穿着服务员的黑色包臀裙手里却拿了个破拖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我想和你谈谈。”

“蒋先生，我可以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完吗？”她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我得在五点之前把厕所打扫干净。”

“我按十倍的价钱付给你，你现在放下手里的东西。”蒋煜双手抱胸，剪裁得当的西装袖子刚好露出一节手臂，手表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有熠熠的光芒，活这么大，他很少有等别人的时刻，都是别人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