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过后,一日夜,赖正酣睡,忽觉双手被按住,其惊醒,见一钢刀架于颈,其魂飞魄散,刚欲问,口被塞破布堵之,手脚随即被捆,身被丢于墙角,面壁而跪之。其眼前发黑,不知来者何人,闻声似有二人。赖清晰闻二人于屋内翻箱倒柜,吱!钱柜被撬开。其心滴血,啊!吾金银,吾血肉,完也!
二强人得手后,即刻逃矣,赖面向墙角,身不敢动,口亦难出声,其心内疑问:该死护院家丁,莫非皆亡矣?强盗来去如此之易,为何无人拒之?
至次日上午,下人觉赖居室无动静,呼之无以应。众甚疑之,遂破门而入,见赖身被捆,口被堵严,方知大事不妙,急救之。
速报官府,衙役至此,勘查过后,见院墙高垒,院门紧闭,诸护院家丁因何未闻丝毫?强盗焉能轻而易举入室?疑此案内外勾结而为之。
赖沉思良久,否曰:“非内外勾结而为之,吾虽刻薄,然对手下宽容温厚,其等无需冒险而行之,其等无此胆量……咦?吾已猜出,强盗何人也。”
衙役闻之惊极,问:“赖掌柜因何知晓?速带吾等捕之!”赖招手呼众衙役:“走!随吾至黄土沟村捕之。”其当即令家丁赶车,载众衙役直奔黄土沟村而去。黄土沟村?乃折腿老妪住处也,因何往之?家丁惑然不解之。
至黄土沟村,于家丁指引下,众衙役持洋枪将一破屋围之,呼曰:“屋内盗者休逃!举手出屋受擒!”瞬间,见黄佑手持钢刀从屋内窜出,众衙役持枪围之,喝曰:“速降勿抗!否则开枪矣!”黄佑虚晃一刀,嗖!跃上屋顶,翻身跳下屋后,狂奔逃。众衙役追逐至屋后,举枪射击,子弹胜于人奔速,黄佑中弹倒地,当场亡矣!
众衙役进屋搜之,见屋炕上,堆赖府被盗金银财宝。遂将盗物入袋,上车返归。黄老母闻儿被毙,爬出屋外,恸哭流涕,呼天抢地。另一盗者断头绪,无法查寻,案至此了之。
当夜,赖梦黄佑,见黄浑身血迹斑斑,赖上前疑问:“汝既欲抢劫吾家,为何事先告知吾也?”黄笑而不语,赖续曰:“吾家院墙高垒,欲翻墙而入,必惊动护院,故吾推断强人会轻功,易而入之。如此思之,吾忆起彼日,汝于吾面前露摘柿之轻功,可谓汝自露马脚,因何露之?”
黄佑默然良久,其拍胸明示曰:“事已至此,吾尽言明。吾同伙心狠手辣,其早欲抢劫汝府,其拉吾入伙,吾不应,其威胁曰,若吾不应,不会饶吾与吾老母。吾思之,汝平日为富不仁,已招众恨,吾若不出手,定会有另者替吾出手,思后,觉此劫富济贫应为之。可此时汝不知因何救吾老母,救母之恩大如天,吾焉能不报之?然又入伙劫汝之财。万般无奈,彼日登门致谢时,露出轻功,有意暗示。汝若能寻至吾,定能将劫财失而复回,而吾亦能避同伙之嗔也,不迁怒连累于吾老母。待衙役拘捕吾时,吾有意反抗拘捕,招惹诸衙役开枪,吾遭毙之!此事终矣,吾以死报恩,吾与汝两清,扯平也。”
赖闻罢大戚,沉默良久,喃然曰:“从此后,汝老母乃吾母也!汝尽管放心,吾定将善待之,养老送终,此义不容辞也。”黄哭跪曰:“赖掌柜,养母之恩,来世做牛马,再报也!”
自从此后,众惊讶见赖变矣,虽生意精明依旧,然不再刻薄,常慷慨施舍扶危济困。有人问其因何如此,其叹曰:“因善必有善报也,故如此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