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仙儿视若无睹,松开徐凤眠,迎了上去,冷冷喝道:“闪开。”
三个劲装大汉,见她高视阔步而来,把三人当作空气,手不拔剑,只是负在背后,看起来毫无迎敌的准备,不禁暗暗赞道:这女娃儿好大的胆气!听得她喝叱之声,都不禁向一侧退让。
但,这只不过是陡然间意识反应,一退即上,三柄单刀,齐齐推出,唯恐聂仙儿闯了过去。
聂仙儿心知今日之局,势难善罢,早已动了杀机,双手挥动着两把金针,激射而出。
聂仙儿动作如风,借三人中针之际,指点脚踢,击中了三人穴道,三人兵刃脱手,跌倒路旁,聂仙儿回头一笑,说道:“凤弟,快过来。咱们赶路要紧。”
徐凤眠看她眨眼之间便快刀斩乱麻,击中三名大汉,心中大是敬佩,暗道:不知要到何时,我才能练成姐姐这般矫捷的身手。
天际,蓦然泛起一片晚霞。
徐凤眠在聂仙儿扶持之下,足不点地,奔行在满铺白雪的山道上。
不知奔行了多少路程,天上已升起一轮明月。
冷厉的夜风中,裴祯和寇洵,都跑得不住举手,拭着脸上蚁行似的汗水。
山路回转,景物一变,淙淙泉水声划破深夜的静寂,眼前是一道宽阔的山峡,苍松耸立,寒风减威,峡中气候温和了不少。一道小溪,蜿蜒在松石间。
一株高大的苍松下,响起了一声低沉的佛号,缓步走出一个身着月白色僧袍的大和尚,右手横提禅杖,左手当胸而立,欠身说道:“来的女施主,可是聂雪茹吗?”
聂仙儿道:“那是家母名讳,大师父有何见教?”
大和尚微微一笑,说道:“贫僧甚少涉足江湖,不识姑娘。还望原谅贫僧不知之罪。”
聂仙儿暗道:闽滇双贾,身列武林名宿,决计是不会说谎欺骗我,这大和尚忽然出现在这荒山深夜之中,只怕也是为那“禁宫之钥”而来,便说道:“这点小事不足介怀,大师深夜拦道,敢问是何用心?”
那大和尚又喧了一声佛号,道:“贫僧法号觉笙,乃是嵩山少林本院。奉命而来,有要事求见令堂。”
聂仙儿道:“家母已仙去,大师父有何事见教,对我说便是!”
觉笙大师道:“阿弥陀佛,贫僧来的可真不巧了……”抬起头来,望了聂仙儿一眼,接着道:“令堂生前保管‘禁宫之钥’的事,女施主该是知道了?”
聂仙儿道:“不知道。”
觉笙大师呆了一呆,道:“那‘禁宫之钥’与本寺关系甚大,女施主如若存心隐藏,只怕是有害无益。”
聂仙儿道:“少林寺被武林尊为泰山北斗,大师父可是要仗势欺人吗?”
觉笙大师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暗道:这女娃儿说的不错,我在少林寺中,名列“达摩院”八大高手之一,岂能和一个女孩子家动手?何况那“禁宫之钥”是否在她手中,还难确认,无凭无据,岂可胡乱加罪……
这么想上一想,觉笙顿觉理屈语塞,沉吟良久,答不上话来。
良久之后,觉笙大师才缓缓说道:“老衲这把年纪,若是以武功强逼你交出‘禁宫之钥’,确实有些仗势欺人之嫌,但那‘禁宫之钥’,却又是本派势必取得之物,贫僧等奉命而来,如果单听女施主几句话就自行而退,何以向掌门方丈复命。”
聂仙儿道:“那你要怎样呢?”
觉笙大师道:“令堂仙逝一事,江湖从未传闻,贫僧甚望能一晤令堂……”
聂仙儿怒道:“难道我还能咒我娘死去不成?”
觉笙道:“令堂纵然真的仙逝,也望能一睹遗容。”
聂仙儿道:“亡母已入殓,男女有别,不便答应。”
觉笙大师长叹一口气,道:“少林寺戒规森严,女施主纵然讲的句句真话,贫僧也难做主……”
聂仙儿接道:“该将如何?”
觉笙大师道:“要有劳女施主随贫僧同赴嵩山一行。”
聂仙儿道:“我如果不去呢?”
觉笙大师缓缓退后两步,一横手中禅杖,道:“那,就只有请女施主凭仗武功,胜过贫僧手中禅仗,如若贫僧技不如人,甘愿回寺去,领受责罚。”
聂仙儿估计情势,已难善罢,一抖手中软剑,道:“大师父名刹高僧,说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觉笙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女施主如若胜过贫僧,贫僧绝对不再为难。”
聂仙儿道:“恭敬不如从命,请大师父接招了。”起手一剑“斗柄犯月”,直刺过去。
她急欲脱身赶路,出手剑势,十分凌厉。
觉笙大师禅杖斜撩,封开长剑,却不肯挥杖还攻。
聂仙儿知他存心先让几招,以衬身份,暗道:少林正大门派,果是有别江湖宵小之辈。心头念转,手中剑势却连施奇招,连环三剑。
觉笙大师挥舞禅杖,封开连环三剑,心头暗生惊骇,暗忖道:聂家剑能在江湖上独树一帜,果然并非虚言,这女娃儿年岁不大,却似乎已得真传,不可轻敌,施开禅杖,反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