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臂膂力惊人,鸭蛋粗细的禅杖,挥舞开来,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
徐凤眠有生以来,从未见过此等剧烈的阵仗,心中大为惊愕,忧虑横生,很是担心聂仙儿的安危。
只见两人搏斗之势,愈来愈是惊心动魄,聂仙儿剑转如风,但却始终在那大和尚纵横的杖影包围之下。
徐凤眠只看得眼花缭乱,只见一片杖影中,飞旋着一片银芒,已经分不清楚两条人影。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娇喝,徐凤眠心头一震,暗道:完了!闭上眼不敢再瞧,在他的想象之中,一定是聂仙儿伤在了那老和尚的禅杖之下。
这时,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大师父,承让了。”
徐凤眠急忙睁开眼望去,只见两人都好好的站在月光下,已停手休战,心中好生奇怪,无法分辨出谁胜谁败。
觉笙大师收了禅杖,闪开一步,说道:“聂家剑盛名不虚,女施主请吧!”
聂仙儿欠身一礼,牵着徐凤眠大步而去。
裴祯、寇洵紧随聂仙儿身后,勿匆走过。
觉笙大师果真言而有信,肃然而立,目送几人离开,不再阻拦。
徐凤眠奔走一阵,低声问道:“姐姐打赢了吗?”
聂仙儿道:“那和尚武功高强,姐姐走运,险胜了他一招。”
徐凤眠笑道:“我一直在担心姐姐打不过他,没想到姐姐却赢了他。”
聂仙儿道:“他虽败了一招,并未受伤,如果他不肯认输,尽可挥杖再战,他功力深厚,久战下去,胜负只怕就难预料了。”
几人又走了一阵,出了峡谷,明月西斜,已经过了子夜,聂仙儿仰望明月,不禁一叹,暗暗忖道:追踪强敌,不知多少数量,像这般冲杀下去,不知要打到何时才能停手……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大笑声传来,谷口外山壁之下,突然站起七八个人。
原来,这些人一声不响地坐在山壁暗影之下,不出声息,聂仙儿虽有极好的眼力,但因未曾留心,竟未察觉。
徐凤眠见敌人众多,暗想道:聂姐姐本来可以越峰渡涧而逃,只因带了我一起走,诸多不便,我如果不再连累她,她或许可以摆脱强敌的追踪、围堵,当下便说道:“姐姐,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了。”
聂仙儿黯然说道:“你可是害怕了吗?”
徐凤眠道:“我不是害怕,只是觉着累赘了姐姐。”
聂仙儿笑道:“凤弟不要多心,是姐姐拖累了你。”左手一伸,抱起徐凤眠,右手挥动长剑,向前冲去。
裴祯、寇洵一齐挥动兵刃,分列聂仙儿两翼,向前冲杀。
聂仙儿剑风如轮,招招辛辣,当时一交接,已有两人伤在剑下。
徐凤眠依偎在聂仙儿的怀中,鼻息间甜香幽幽,目光中却是剑气纵横,刀影如雪。
激斗中,突然听出聂仙儿一声娇叱,长剑疾挥,惨叫声中,又一人中剑倒下。
几个拦路大汉,眼看聂仙儿勇猛无敌,心中大是惊骇,虽想到这里,他被聂仙儿一指点中了穴道,此后就晕迷不醒。
回头望去,聂仙儿已沉沉睡去。
原来,聂仙儿睡眠不足,又消耗过度,早已困倦,但她又担心徐凤眠闭穴过久,虽经解活了穴道,不知能否醒来,她强忍着困倦等待,直到徐凤眠行血流畅,睁开了双眼,她才微微一笑,闭目睡去。
寇洵虽也困倦难支,但他心中一直惦记着裴祯的安危,如此一件沉重的事,使他一直不能睡的十分酣熟。
徐凤眠刚刚走近裴祯身侧,寇洵突然警觉,沉喝一声:“什么人?”右手疾快抓出,同时挺身而起,睁开双目。
他虽然已看出来人是徐凤眠,但因右手探出奇快,竟是收招不及。
徐凤眠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身不由主,一个筋斗栽了过去。
寇洵收招不及,但救人却是从容有余,左手一挥,挡住了徐凤眠撞向岩石的身体,歉然说道:“公子吓着了吗?”
徐凤眠举起衣袖,拂拭一下脸上的汗水,说道:“我很好。”
寇洵道:“唉!如若惊着公子,定然难逃姑娘一顿严责:”
徐凤眠回顾了裴祯一眼,道:“这位裴叔叔伤的很重吗?”
寇洵道:“断了一条膀子,若不是姑娘身怀灵丹,替他闭穴止血,单是疼也得把他疼晕了过去。”
徐凤眠怜悯道:“身受断臂重伤,不能及时疗养,露宿这荒山穷谷,受风吹日晒之苦,当真是人间惨事。”
寇洵微微一叹,道:“公子出身富贵,哪知江湖上的生活,别说断去一臂,就是断了双腿,有时间也得凭仗着双手赶路。”
徐凤眠叹道:“哎!那可真是可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