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子微微一笑,道:“孩子,你留在这冰峰上多久了?”
徐凤眠道:“今夜明月当头,刚好是一百天了。”
柳仙子冷哼一声,道:“那酸秀才中了孔孟之毒,说什么,身担大任者,必行劳骨、饿体,把你留在这绝峰之上受苦,我就不信,不受这日晒,雨打之苦,就学不成上乘武功,走!跟我下峰去,我要叫他瞧瞧看,不受这些折磨,能不能学成上乘武功。”
徐凤眠心下为难,暗暗忖道:我义父要我跟那庄老前辈学武,我虽未拜他为师,未定名份,但事实上已有师徒之实,岂可不告而去?……
正为难间,突然一个极细微声音,传入耳际,道:“孩子,求人不如等人,你这百日之苦,并未白受,跟她去吧!”
语声熟悉,正是庄穆辰的口音。
徐凤眠抱拳一礼道:“多谢老前辈的成全。”
柳仙子道:“我要让那酸秀才见识一下,不习玄门乾清气功,亦可入登峰造极之境……”她越说越火,扬手一指,点了出去,无形劲气,激射而出,击在丈余的冰地上,嗤的一声,冰屑纷飞,那坚逾铁石的积冰,应手裂了一尺方圆、五寸深浅的凹坑,接道:“那酸秀才的乾清罡气,手中利剑,未必就强过我这修罗指力。”
身躯一晃,人已到徐凤眠身前,一把抱起徐凤眠,疾奔而出。
此刻的徐凤眠,其实已有了很好的内功,胆子大了许多,睁眼看柳仙子,飞奔下峰的身法,有如流星飞坠,一起一落间,就是数丈,只需借物一阻下落之势,立即又飞身而起,惊险绝伦,触目惊心。
柳仙子带徐凤眠飞落谷底,直落入巨松下的木屋之中。
这时,木屋中的情景,已和徐凤眠初见时,大不相同,只见锦帐绣被,陈设的十分豪华。
柳仙子微微一笑,道:“孩子,这地方可比那山峰好些吗?”
徐凤眠道:“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柳仙子道:“我要你在这舒适的环境之中,仍然能习成绝技。”
徐凤眠从此过上了安适的生活。
柳仙子好胜之心,十分强烈,徐凤眠生活虽然舒适,但柳仙子督促他习武却严厉异常。
一年时光,匆匆而过,徐凤眠在柳仙子严厉督促之下,修罗指功大有进境。
这柳仙子以轻功,修罗指和暗器,妙绝一代,徐凤眠在一年苦学之中,尽得精髓。
一年来,他从未见过义父南逸公和庄穆辰,虽然两人近在咫尺,但柳仙子督促严格,竟然抽不出片刻时光,去探望两人。
这天早晨,徐凤眠用功完毕,睁眼忽见南逸公和一个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在木屋外面青草地上,相对而立,各出右掌相触一起,似是正在比拼内力,那和尚神色自若,南逸公却是满头大汗,处境甚是险恶。
徐凤眠心头大震,一跃而起,冲出木屋。
只见庄穆辰手执短剑,站在一侧,旁观双方搏斗,柳仙子却依靠在木屋壁上,脸上的神情极是奇异。
徐凤眠一年来武功大进,心知莽撞不得,如若大呼小叫,分扰义父心神,只怕南逸公即刻就要伤在那和尚手中,所以心中虽然惊骇,但却极力压制着呼喝的冲动。
只听一声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道:“孩子,快过来。”
虽然一年多没见,徐凤眠一听之下,仍能辨出是庄穆辰的声音,回顾了柳仙子一眼,缓步向庄穆辰身前行去。
柳仙子虽然眼见徐凤眠由身前走过,却是视如未睹。
徐凤眠心中盘旋着千百疑问,放快脚步,走到了庄穆辰的身前,低声说道:“老前辈,我义父形势岌岌可危,你去替他下来吧!”
庄穆辰神色肃穆他说道:“你义父内力雄浑,还可支撑一些时候……”
他虽是在和徐凤眠说话,但两道目光,却仍然注视在南逸公和那和尚的身上。
徐凤眠暗忖道:义父和庄穆辰,柳仙子,武功各擅所长,数十年来,就没有打出一个胜败来,如是我义父不敌红衣和尚,庄穆辰,柳仙子,自然也不是他的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