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为“过去”的菲尔德反复出现,并且积极地和他交互;而作为“未来”的少女只是掠过一次就不再出现,对他的态度也十分冷漠,毫无关联。
原本,亚瑟以为,这是因为菲尔德是他的亲戚兼好友,自然态度亲和,而少女只是一个陌生人,所以淡漠;但是,这也许也潜藏着表面下的隐喻。
又比如,他与菲尔德手里,好像捧着一个以自己为原型制造的工艺品,而少女那里,虽然因为时间极短,他难以关注,但似乎确实没有这样物品,只是优雅的倚靠在车内而已。
也许,他自己也是一种过去。
那么那个是否有“工艺品”这一环节,是是否能前往未来的关键吗?
这一刻,亚瑟感觉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涌上心头。他没有再看向天空,而是看向自己的脚下。
复杂的结构层层叠叠,交错排列,轨道上的小车凌空而行,齿轮咬合带动。
“齿轮一旦运转就无法停止。”
亚瑟往后一靠,看着手中的玻璃罐,忽然笑了起来。
“幸好我没有真的打碎你。”
他的手覆上罐口。他对玻璃罐发动了复现,看见了透明的记录。
“果然是这样。”心里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可惜我没早点明白。”远处的铜球折射的光芒几近刺眼。“机械表面是光滑而完美的,甚至找不到如此巨大的蒸汽是从何喷发出的,但大量裸露的结构却铺陈在外部。
这是一种提示,关于‘相反’。以及,一个事实——
实际上,这里就是球形机械的内部。
所以,有如此多而复杂的结构,所以,不管行驶多久,路程都没有尽头,距离也不会拉近,因为本质上只是内部的圆周而已;所以,菲尔德会反复隔一段时间就再度出现在我面前,又再度远离。所以,天空实质上只是球体的中空,而蒸汽云全部汇聚在当中。
要想从内部打破这个球体,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也很难有人生还。
因为,机械的内部,本来就是用于施加“工序”的,恐怕,“将人变成工艺品这个过程”,早就在我刚刚踏入这里没多久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而我却因为眼前的球体似乎还离得很远,而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幻象,很常见的掩饰手法,也许是通过那个包裹了整个的蒸汽云。
所以,当我对蒸汽云的记录进行复现时,我看到的画面,其实才是真实的进程,这也能解释我为什么会看见自己的脸。
接下来的菲尔德和少女,虽然也是幻象,却也提示了我。”
亚瑟凝聚了自己的灵,汇聚在玻璃罐中。他几乎将自己的概念诠释到了他位格的极限。
他同时使用了两个印象。
第一个印象是关于疫医事件,他称之为“死而复生的妄想”,内涵生与死的转换。
第二个印象是关于戏法大师事件,“荒谬演出”的最后一个内涵,“落幕”。
“我意识到了,真正的我已经成为这个工艺品,而现在捧着这个工艺品的我,只是一个‘过去’的幻影而已。
当然,我并不觉得自己真的死了,只是现在,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生死转换会替他逆转生死局,落幕会为他打破荒谬的幻象。
最重要的是,他要将自己这个“过去”身上的所有记录提取出来,再复现在这个变成工艺品的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