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调笑，混合着无人机旋翼的高频蜂鸣出现。

一个装置被无人机投放而下，深深扎在草地上。几乎是同一时刻，李云齐感受到一种不适。一种被拖上岸的鱼的不适。

李云齐被绊了一脚，摔坐在草地上。说话的人背对着他，穿着一身燕尾服。

白手套在空中画了几下，三枚黄色狭长子弹悬停在空中。

“出来吧。狙击已经没有用处了。”

树林中冒出四名战术人员。

领头的开口说道：“你不应该在这里。”

燕尾服：“联盟出现在基金会领地就应该了？”

领头人：“我们是来回收绿型的，不要妨碍我们。”

燕尾服：“几百年了，还是只知道猎巫那一套吗？与时俱进一点吧。这个人不是你们能‘回收’的，很抱歉。”

领头人：“蛇之手为什么要插手我们的任务？”

燕尾服：“回去问问你们的心智部门，知道不知道基金会的凯尔。然后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这是为你自己好。”

领头人沉默了一下，接着突然抬起枪向着李云齐开枪。

一道阴影在枪前闪了一下，不注意观察的话就会忽略。火光和强烈的爆炸中，领头人的枪从手中炸出，只剩下了一半。前半段已经被子弹火药的爆炸冲飞。

“请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燕尾服只是抬了抬手。

领头人：“蛇之手非要干扰吗？”

燕尾服：“记得收好你们的斯克兰顿现实稳定锚。”

领头人深深看一眼燕尾服，做了几个手势。被钉在地里的装置松开咬合的泥土，升空。无人机的旋翼声渐渐远离。

领头人没有随着自己的小队离开，而是对着燕尾服说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燕尾服笑了：“蛇之手可不只有一只，你问的是哪个你们？”

领头人盯了燕尾服一眼，不再说话，转身隐入阴影。

李云齐傻傻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子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燕尾服转过身，看李云齐，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可在李云齐看来，他脸上没有眉毛，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没有嘴唇的嘴。

一个思兰达人。一个瘦长鬼影。一个无面。

“没见过吗？”无面笑了，“没关系，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无面从空中悬停的子弹中取下一枚，黄铜色的弹头在无面的手上把玩：“反应很快啊。AWP，7.62毫米标准格式，铍青铜镀层子弹，1000米视距外处决。焚书人面对绿型的标准流程。凯尔为什么会收一个绿型做学徒？”

李云齐终于回过神，强制自己稳住心神：“焚书人是什么？”

无面将弹头随手一丢：“‘焚书人’，我们对全球超自然联盟的称呼。就像我们称呼你们基金会叫‘狱卒’一样。”

“你们是谁？”

“我们是蛇之手。你的师父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吗？”无面歪了头。

“什么叫我师父？你在说什么？”李云齐有些着急。

“她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她连这个都没告诉你？”无面笑了。

李云齐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接，却很恼怒。他很讨厌这种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无面：“嗯，有意思……你知道什么叫学徒吗？一个奇术师在自己的一生中只会收取有限的几个人作为自己的继承者，教授自己的某一方向的研究。其中那个年轻奇术师就是学徒。对，那个凯尔收你做了学徒，整个奇术届全部都知道了，但是唯一不知道的人是她的学徒，也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