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屋子。屋子有一个角落,那里亮着灯光。一盏蜡烛小灯。光不如何明亮,时不时有噼啪声。随着噼啪声,灯光摇曳、闪烁。灯光下,一个人几乎贴着桌面,眯着眼看自己手边的纸张。他在写画着什么。
穿过墙,如果那还算是一堵墙的话。一个影子卧在床上,气息微弱。一道伤口。原本就伤残的左脚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被钉穿。
捕熊陷阱。在逃跑的时候,他踩到了那个陷阱。没有人能够帮他,就算有也没有人愿意帮他。在森林里,没有人会听到他的哀嚎。绝望。他用尽力气掰开那个捕兽夹。饥饿混杂着疼痛,他闻到的味道。他扶起了自己,强行蹦着,移动。
他的身后,远处的那个村落里。火把的光亮映照出金属的反光。身着盔甲的人在问。火光下的人在答。答的人尽量掩藏起自己的恐惧,指向一个方向。这人逃离的方向。
他蹦着。但是他的饥饿先一步找上了他。他的眼前黑暗了一下,所以他没有看到自己脚下的树根抬出了地面。他摔倒了。他不想再经历摔倒的疼痛。
有什么发生了。虽然那只发生了一瞬,但是,发生了。大地有短短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张柔软的网兜,拖住摔倒的影子。但那仅仅只有一瞬。他摔倒,在重力的带动下,他顺着坡度滚了下去。
山崖很陡峭。他翻滚的速度越来越快。一根树枝。给什么定西撞断的树枝。很尖锐。那树枝划过了那影子的喉咙。终于,他停止了翻滚。
天亮了。一个人站在了这人的跟前。他紧张地看向远处已经离开的穿戴金属盔甲的人群。那些金属被甲的人拿走了一些药剂。他看向这个还算是人的东西。他知道这东西,村里人管他叫邪物。那些巫师猎人们在寻找他。自己胡乱给了一个方向,和村里唯一医生身份保住了自己的命,否则自己就是这东西的替代品。
他还是拖着他走了。很奇特,这个勉强称得上是人的东西居然还有呼吸。微弱的“嗬嗬”声从他的喉咙之间发出。这个也许还有生命的东西拒绝死亡。
那些人似乎已经离开了。这个也许是医生的人想。连村子里的人都这么说。那些人带走了粮食,几匹骡子,和一些男孩女孩。
还有自己的药剂。医生想。
医生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他在那仍活着的东西身上看到了什么别的颜色。某种绿的颜色。那颜色是他着迷的,使他沉醉。
医生在地上用硫磺铺洒在一些特定的位置,形成一个图案,一个纹样。
医生站在那床的旁边。一把菜刀,顺着那还活着的东西喉咙处的伤口处,自上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