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千皓没有再说话。夜,万籁俱寂,两人各自存着心事离开。待次日东方发白,莞柔送别了羲千皓。
生活恢复了平静,莞柔伴着鹿儿静坐水榭,倒有几分想念溪音叔叔了。
溪音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从朝坐到暮,几只彩蝶在水榭上翩跹而过。
直到黄昏,莞柔出了绿移。
迎着夕阳起舞,是她的日常。
白袖惊鸿,大漠孤姿。无垠的金沙落入眼中,是那样壮丽,却也那样苍凉。多少年了,离那个第一次踏开舞步的自己多少年了。岁月如风般流逝,往事亦如落入大漠的黄沙,再无从追寻和重现。天空,晚霞点点,似红了的枫;晚风拂来,又格外凉爽。
莞柔深吸了一口气,唇角微微上扬,她停下舞步,自语道:“今日的天空竟这般好看。”
然而就在这时,莞柔却一怔,只见天空之中有一样白色的东西正轻盈地飘落下来。
莞柔接住,定眼一看,不禁诧异和赞叹,原来落下来的玩意儿是一件羽衣。它有许许多多,不知是何飞禽的羽毛编织而来,色泽白如雪,亮似冰,一眼看去,便知不是俗物。
莞柔赞叹之余,亦有狐疑,这样的脱俗的货色怎么莫名其妙地从天而降?环顾四周,却并无异样。于是她抱着好奇的心态,将羽衣披在身上。
惊喜!
羽衣竟出奇地合身,如同量身定做一般。
莞柔笑嘻嘻地转啊转,这身羽衣显得她身姿更加飘逸。
乌金与地平线接壤,白日无言冉退,玉兔东升夜晚取而代之。
莞柔见天色不早,对身上的羽衣亦没有过多的考虑,只转身进了绿移。
身近水榭,竟闻琴声铮铮,莞柔加快脚步,最后看到溪音正坐在屋前儒雅地抚着琴。
一侧的香炉,轻烟袅袅,那香气是沉香味。
眸中不由喜色流转:“溪音叔叔,溪音叔叔!”
溪音止了琴声,也是眉开眼笑:“莞柔回来啦,莞柔。”
莞柔坐在溪音旁边,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上。
“溪音叔叔,莞柔想你了。”
溪音慈爱地抚摸着她的黑发,温柔地言道:“溪音叔叔也想莞柔。”
然而就在此时,溪音无意间触及到了她身上那件羽衣,忽地眉头一皱:“莞柔,你身上这件羽衣是哪来的?”
闻言,莞柔下意识地起身。牵了牵羽衣:“刚才在外头,这羽衣从天上掉下来。我也觉得纳闷呢。溪音叔叔,这有何不妥?”
溪音轻轻勾唇:“来,把羽衣脱下来给我。”
莞柔随不是很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照做了。
溪音得了羽衣,看了看,竟忽然提上仙力,将羽衣用力地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