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适逢玉露酒酿成开封，天后用来宴请群仙。玉露甘甜，苏染未察觉出是酒，多喝了几杯。待宴会结束，已是头昏眼花。她强撑着，到就近的华清宫找莫离。莫离不在宫中，她兀自趴在望月亭里的石桌上睡得香甜。

睡了许久，苏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个穿着月白衣裳的人站在她面前，无声地看着她，周身都浸染了月色。

苏染理所当然地以为莫离回来了，对他笑了笑，“你回来了。今日岁末宴会，不小心喝了点酒，有些头晕，就来你这歇一歇。结果你不在，我只好自己在这等，未想到竟睡着了，你不会介怀吧？对了，你到哪去了？去西天听佛，还是去人间了？”提起人间，她不禁嘟囔：“你去人间应该等我同行的，这段时间人间可热闹了，我正想偷偷去了。还有我上次和你提起的洛阳城里……”苏染的毛病，喝醉就话多，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粗糙的石面磨得她的脸有些疼，她随手扯过面前的人的袖子，枕在桌子上。那人随着她的动作坐在了她身边，依旧一言不发。

苏染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不说话，心情不佳？还是魔君又打来了？”抬起手，安抚地握了握他的微凉的手指，“你要过于担忧，魔君来了有神尊顶着，我们玩我们的就是，改日我带你去洛阳转转。洛阳新开的那家小倌馆，他家的头牌玉公子可真是绝色，琴声也是一绝……”苏染说着说着又睡着了。那人听她说起小倌馆，语气还颇为熟稔，眸光一顿，平静的湖水泛起波澜，幽深的双眼更加深不可测。

不知怎么，夜里似乎变冷了，她扯了扯手中的布料，想裹住自己。然后她探到一抹温热，一戳，嗯，软的。苏染很高兴，寻着热源探过身去，开心地抱着她的大暖炉，找了个舒服地位置，还蹭了蹭，美美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