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急，可能不知道，刚刚在老太太院里，她老人家将你送到了我这儿。也就是说，你以后就是我这里的丫头了，不知你是否愿意。”

自从东府捱过劫难以后，贾珍前前后后送了好多次礼品，无外乎是想讨好他。也因此，这林景云在整个府中越发神了起来。

刚开始有说是那扬州的林老爷深受皇恩，林公子是沾了光。可冬至那日，林景云往这些个老爷太太公子小姐的住处送了不少好东西。这些下人们虽然不知道是谁送给这位林公子的，可他们在贾府当差，不可能不识货。

因此，到了那些婆子嬷嬷嘴里，变成了林姑娘的那位哥哥有经天纬地之才，引得各方勋贵结交。

再过两天，怕不是都要传出这位林公子冯虚御风，直接羽化登仙了呢。

虽说小红不知其中有几分真假，但她的头脑却十分清醒。不论外面传的怎么神乎其神，哪怕这位林公子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纨绔，那也是苏州林家的继承人。只要能爬上这位的床，那也是自己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自己不过是一介小小婢子，还能肖想什么？

“奴婢自然是愿意的。”

“嗯，既然如此，那你便留在晴雯身边，做个副小姐吧。”

这下倒是让晴雯有些不知所措，她倒是预料过，若是自己被爷纳进府里成了姨娘，总归会有自己的丫鬟的。但在她眼里，那起码要等到他学有所成，回了苏州，成为真正的林家嗣子之时。

林景云走在最前面，将屋门推开，黛玉跟着进了门，这才注意到晴雯那愕然的表情。

“哥哥快瞧瞧晴雯这欢喜的模样，你是没见到她刚刚见到小红的时候，那面色紧张如临大敌的神态。”

他早有预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黛玉：“总共买了三份儿，晴雯与秦姑娘是桃花香味的，独独你的是茉莉中掺了些玫瑰。我觉得你必然适合这清新淡雅又有些甜美的味道。”

黛玉平素不甚用水粉，但还是喜欢林景云这份心意，也不客气，直接收下放入怀中，眉眼弯弯。

林景云随意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故意将发髻给弄乱，又对晴雯道：“省得你这丫头整日里说我偏心，小红素来机敏聪慧，你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大可以找她商量商量。”

黛玉也听明白了林景云将小红安排在晴雯身边的意思，半开玩笑半告诫道：“如今咱们晴雯姑娘也成了我们林府的半个主子，可得让人家瞧瞧主子的气度，不能仗着身份欺负小红。

若是将她气跑了，我向哥哥讨来可再不给了。”

“爷，您看黛玉这丫头，就会作怪我。我可不是什么半个主子，只是爷身边的小丫鬟罢了。”晴雯娇嗔一句，眉间的喜意却是藏不住的。

晴雯固然因为身边有了伺候自己的丫鬟而开心，可更看重其中象征的意义。

她一个丫鬟，身边却有了丫鬟伺候，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林景云是真正将晴雯当成了姨娘，只是缺一个正式纳进来的时机。

“哎呦喂，原来还在我面前称呼哥哥为‘公子’呢，这怎么称呼都变了呀。”黛玉不依不饶，继续调笑道。

若是往日，晴雯必然不会这么任她取笑，还会同黛玉相互斗嘴几句。可此刻脑中什么话都想不出，只有浓浓的幸福感充斥胸膛，心跳都快了许多。

小红虽然羡慕，但并不嫉妒。一来，她是知道，晴雯原本也是小丫鬟爬上来的，那就说明自己也能成为第二个她；二来，她能留在晴雯身边，就还有无限机会。若是等以后晴雯来了月事或是有了身子，她的机会不是多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