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轻笑一声,将手中画像放在桌上,这画像上的人俨然就是徐建州。
可就他所查探的消息,徐建州所说并非作假,李强可以作证,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演这么一出。
门突然被人扣响,李管事的声音传了进来:“杨副将,您的手下已经查完了。”
和月娘相视一眼,将画像折好塞到怀中,杨彦站起身来,刚走两步,有回头看了看月娘,叹口气,看向楠儿低声道:“天气已然变冷,月儿任性,你在一旁要多劝着些,万不可由着她的性子来。”
楠儿偷笑一声,忙点头应了。
杨彦又道:“睡前记得熬些驱寒的汤药来给月儿服下。”
楠儿再次点头,月娘已经笑了起来,挥挥手赶着杨彦出去:“哥哥怎的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
杨彦轻咳一声,这才抬脚将门踹开,冷着脸走了出去,有士卒立刻上前禀报:“副将,什么都没有。”
一路向外走去,眼看就下了楼梯,屋里的月娘才柔柔一笑,端着白玉茶杯轻呷一口,扬声道:“杨副将好走,有空常来玩儿啊”
紧跟着楠儿走上前将房门关了起来。
回眸一撇,杨彦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撤!”
出了嫦新楼,李管事站在门前俯身相送,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各个青楼派来躲在四周的小厮们听得一清二楚:“今日之事,小的明白杨副将您查案心切,但还请杨副将能还我嫦新楼一个清白。”
杨彦扭头瞪向李管事,轻笑一身,翻身上马,扬声道:“若你们当真无辜,本将自不会为难你们。”
“如此,小的便先谢过副将了。”话落,李管事俯身一礼,转身进了楼,声音从门内传出:“赶紧的!那盐水好好擦拭一遍!”
眼睛一眯,杨彦打马便快速离开了后街,一路向北回军营报告去了,身后的士卒们也慌忙翻身上马一路追随而去。
军官离去之后,各家的小厮都从后门钻了回去,紧跟着后街的各处青楼里便热闹了起来。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青楼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得了消息,顿时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没一会儿就编出了一套套的言辞。
那故事一个接一个的,只怕过了今晚,嫦新楼被将官大张旗鼓的搜查却是无果,以及李管事当着杨副将的面就敢说要用盐去晦气的胆大之举就要传遍大街小巷了。
月娘坐在屋里,李管事上前来报说杨副将已经走了,月娘点头表示知道了,李管事便退了下去,着手准备起夜间开楼的事儿了。
坐在桌边看着自己指甲上嫩黄色的蔻丹,想到杨彦刚才伸到她手边的一双大手,便笑了起来,看向楠儿道:“楠儿,你说哥哥怎的好意思拿他那双手和我的手比的?”
楠儿乐呵呵一笑,道:“公子这是想要逗主子开心呢。”
“逗我开心啊”月娘重复道,可紧跟着,面色便愁苦了起来,“可是楠儿啊,你说硕儿何时才能不对我冷眼相待呢?怨我夺了父亲,还害的娘亲苦守佛灯”
闻言,楠儿默默走上前,替月娘捏着肩颈,嘟着嘴道:“只要您肯告诉小公子您的良苦用心,楠儿相信小公子会明白的。”
“哎”月娘叹口气,伸手搭在楠儿的小手上,摇头道,“楠儿,我的身子已经脏了,若是可以,我宁愿他还有娘亲这辈子都不要知道我是谁。”
“可是主子,您这样真的值么?”楠儿忍不住问道。
月娘轻笑一声,将楠儿拉到身前坐下,柔声道:“楠儿,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可这些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您还活着,更不曾为您做过什么”
楠儿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心疼,心里更是替主子感到不平,这条路本不该主子走的,若不是那些贼人,主子如今定是人人敬仰的大小姐,又怎会屈身于这青楼之中?
如今虽是认回了老爷和公子,但凭主子的性子,却怎么也不肯让夫人和小公子知道,便是公子劝了多次,主子也不肯,生怕夫人接受不了,又怕给生活在阳光之中的小公子的生命中添了一抹暗黑
“楠儿!”
月娘轻呼一声,楠儿忙低下头,可一张小嘴却还是紧紧地抿在一起,本来就是么!
主子这么辛苦的经营着这间青楼,为老爷和公子做事,受到别人轻视就算了,小公子凭什么找上门来指着主子的鼻子骂!
若不是主子拦着,那日她都忍不住要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