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初愈的北疆二王子再度病倒了,京里从来都不缺新鲜事儿,不过月余,便没什么人再谈及二王子求娶韶家表小姐之事了。
皇帝收到萧宇珩代为递交的奏折后,打发了萧宇珩,独自一人回了寝室,这才从床下暗格取出一张被烧了一半的信件,打开来,看着其上与奏折上如出一辙的笔迹,跌坐在床上,长呼出一口气来:“朕就知道,朕就知道!”
温太常架不住温老夫人的念叨,再加上温夫人私下说好的人家家小姐年岁也不小了,总不好让说好的人家姑娘再等下去招了闲言碎语,终是松了口,让一早送去幽州从军的嫡孙温子贤回了京都。
温子贤回京之事并未在京都掀起多少风浪,可随着随行的人的悄然归京,这个京都,便注定不会平静,因为,杨彦正是带着在镇北侯府抓捕洒扫小厮与王权混在了温子贤回京的队伍中。
自年前皇帝突然在下棋中找到了乐子,三不五时的微服出宫,去到各大臣的府上,遇到棋艺好的,一下就是一夜,这其中自是以棋艺最为高超的温太常为主。
这日,皇帝依旧去了温太常府,如往常一般,到天快亮了,这才回了宫准备早朝,可一向准时的温太常今日却是难得的迟到了,官员们私下议论,温太常到底是年岁大了,这一夜一夜熬得,身子到底是就经不住了,镇远侯心中嗤笑,郑相却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可当他想要找人去打探明白之时,皇帝却已经到了,早朝,正式开始。
除却至今未曾现身的温太常,朝会上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毅王党和珩王党争论不休,皇帝高坐其上好似看戏一般,争论渐止,大臣们看向皇帝,等着他做最后决断,他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今日怎不见温爱卿?”
郑相心下顿时一凛,下意识回头,就听一声声通传响起:“宣温太常进殿!”
“迟到”的温太常在大殿之上将一叠信件呈上,皇帝看后雷霆大怒,质问镇远侯通敌叛国,镇远侯自是不认,只道委屈冤枉,直到皇帝大怒之下将信件扔到他的面前,他下意识拿起,一看之下,浑身惊颤不止:“不可能的,陛下,臣从未写过这些!”
可其上的字迹却分明是他所书,便是那私章,也做不得半分伪来!
镇远侯百口莫辩,皇帝让人将信件捡起传阅,传到夏轩手中之时,夏轩满面不敢置信质问镇远侯当日镇北侯城门遇刺可与他有关,更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面对夏轩的咄咄逼问,已经慌了神的镇远侯还未来得及辩解,夏轩已经跪在了御前,直言镇北侯府抓到过奸细曾言是镇远侯的人,只镇北侯信任镇远侯,加之又拿不出实证来,是以为只以为是北疆派来为挑拨关系之人,却不想原来竟真是
得知王权已经被押送进京,皇帝当场船人,一炷香后,王权被带到殿上,身体上没有半丝异样,可只有他知道,这近一年的非人折磨,让他早已没了最初的信念,看也不看镇远侯那警告的眼神,王权低垂着头,问什么,答什么,不带半分隐瞒。
镇远侯的倒台,牵连官员十数,视情节大小当场判罚,镇远侯被叛七日后问斩,府上一干人等除却已经封为公主远嫁北疆的平安公主外无一幸免。
虽是入了狱,可镇远侯心下却不似朝堂上那般慌乱,他身后站着的可是郑相,那信件之上字迹私印模仿的再像到底也是假的,还有七日,凭郑相的手段定会将他救出,是以,当准亲家公赵侍郎慌乱的问他怎么办之时,镇远侯也只是神色淡淡要他放宽心。
赵齐志松了口气跌坐在地,爬回去和孙氏母子三人聚在一起,碎碎念着也不知到底是要安了妻儿的心还是安自己的心,却在此时听阴冷的狱中传来一声嗤笑,他顿觉头皮发麻,那往日让他听着就忍不住骄傲的嗓音今日却让他只觉浑身冰凉。
他艰难的抬头看过去,就见那自己甚是喜爱的准女婿,镇远侯世子薛翎此时正面对着镇远侯,面上挂着温和笑意,嘴巴一张一合:“别做梦了,那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