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母:“把她安排到海洋那个科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先熟悉熟悉。”
忽然,她觑着安思雨,冷声问:“你落过胎,还能生吗?”
安思雨脸色蓦地一白,随即涨的通红,羞愤难当,也不说话,只趴在膝盖上流眼泪。
尤父暴怒:“你还有完没完。”
尤母不高兴:“我还不是关心她,这种话我这个当妈的不问,谁来问。”
女儿被安家养成这样,她都要恨死了。
她倒想看看,安家会怎么磋磨尤安安,不然她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
尤安安把两千块还给荣铮:“喏,快收好,别大手大脚的。”
她想数落他两句,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别谁要钱都给,又不是什么富裕家庭。
可这话说完怕安家人听了多想,原本老太太对于请求荣铮娶安思雨就愧疚不已。
荣铮没拿:“你拿着吧,平时在家花钱的地方多。本来就应该给你的。”
见大伯娘他们看过来,尤安安暂时还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和荣铮之间什么也没有。
要不又要关心的问这问那,她不想让她们担心。
于是她把钱收起来:“那好,我先拿着。”等回北岛了再给他。
“对不住,之前是我误会你们了。”江大姐手里攥着那张合照,还有一沓细碎的照片,那是被安思雨撕碎的,他儿子的遗像,一部分已经没有了。
她面色发白,一脸疲惫。
“要说对不住,也是我们对不住你,养出这么个孙女。”安奶奶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一切要向前看。”
江大姐瞧了一眼尤安安,不禁想,如果他儿子喜欢的是安家这个女儿,会不会就是不一样的光景。
她连忙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子里赶出去。
江大姐落寞离开,背影孤寂。
经过这么一遭,安奶奶也是一脸疲惫,现在再去医院,来回要在路上耽误两三个小时,不知道她能不能经受的住。
安奶奶斩钉截铁:“去,既然如说了去看,就去看看,趁着今天能乘小铮的车。”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不能倒下,这把老骨头还得撑起来。
她这两个儿媳妇仁厚,以前对安思雨多有纵容,以后对上姓尤的一家,怕是要吃亏。
她撑也要撑起来。
“老大媳妇,把尤家的首饰给小铮,劳烦他下山去卖了。”
万一安思雨回来哭两句,两个儿媳妇心软,再把首饰还回去。她趁早绝了这种可能。
老二媳妇要跟着去,老太太不让。
“你没听那厂长说么,厂里是来招工的,你带着小慧和安邦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村里响起公社广播,船舶厂厂长亲自来招工,让符合条件的家庭到公社集合。
大伙儿讨论的兴头很高。一时间讨论的沸沸扬扬,安思雨和江家那个事儿都没人提了。
毕竟关乎孩子们的前程,比八卦重要。
安慧早就想出去了,闻言兴冲冲跑出去:“我先去看看。”
安家二哥也跟了出去。
尤安安有心阻拦,但没有立场。
瞧着二哥出门时一瘸一拐的背影,她心里一咯噔,有画面在眼前若隐若现。
好一会儿,她想起来,前世船舶厂半年发不出工资,新去的工人闹事,有个工人腿脚不便,领着人跟领导对峙的时候,不慎从几十米的船舷上摔了下去。
那时候,她去船舶厂找阮海洋,刚好瞧见。
阮海洋还说,这人是个刺头,怂恿大伙儿罢工,耽误生产,还妄想多发钱,脚滑摔下去是罪有应得,是他活该。
她是大夫,不能见死不救,她帮着叫了救护车。
可最后不知为什么,救护车迟迟没来。
那人的家人先到了,是个黝黑的汉子,把他放在木架子车上拉回家,后来听说,那人高位截瘫,浑身上下只有脖子能动,没几天好活了。
尤安安生生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