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厂门口。
张大坐着轮椅,见张大姐从里面出来,着急问:“怎么样,赔偿款拿到了吗?”
张大姐垂头丧气摇头。
张大道:“那怎么办,医院医药费还欠着呢,娃娃们要吃饭,咱们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你之前说,有人联系你要买咱们的鱼塘,那人还要吗?”
和他们一起来的年轻汉子插话:“人家本来是要的,张大姐临时反悔,人家现在直接跟公社承包了几公顷的鱼塘,还能看上你们家那一点?”
张大姐掩面大哭:“我也没想着不卖啊,我这不是想着再拖两天,能卖个高价。”
谁曾想,赔偿款一分钱都没发下来。
家里已经断粮。
张大伤没好,每天要吃药,不能出海打渔,家里的生活费就完全断了。
当下一家人的口粮都没有了。
眼看着是活不下去了。
几个人正无错的时候,张大姐看见从船厂出来的安思雨。
“就是她!要不是她买虾不给钱,咱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扑上去,一把拽住安思雨:“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你别想走!”
安思雨猛然被人扑倒,手肘擦伤:“你干嘛!你疯了!”
张大姐一副不要命的架势揪她的头发:“赔钱,不赔钱你今天别想走。”
“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一家能落到吃没吃喝没喝的地步?”
这会儿正是工作时间,厂门口没人路过。
传达室又距离比较远,安思雨喊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过来。
张大姐撕开她的衣服,从里面掉出来一沓大团结。
安思雨着急:“这是我的钱,都别动我的钱!”
一阵风吹来,大团结被吹的随风四散。
张大姐顾不上和安思雨撕扯,扑上去捡。
就连在轮椅上的张大也捂着伤口挪下来,捡起脚边的大团结。
安思雨拿了他们的虾不给钱,这应该是补偿给他们的。
十块钱就能救命,何况这里有这么多。
安思雨扑上去撕抢,却被张大姐踹了一脚。
她一个没做过体力活的年轻姑娘,力气跟常年打渔的张大姐根本没法比。
不大一会儿,地上的票子都被张大姐一家抢走。
安思雨没抢到钱,衣服还被扯坏了,肚子和小腿挨了一脚,扶着墙站起来,一瘸一拐往回走。
她恨恨地吐了口唾沫。
重生以来,除了那次被尤安安逼到猪圈里,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几个小人物搞得这么狼狈。
身上剩下的几千块全丢了。
她现在身无分文。
这钱来路不正,她还不能报警,只能认栽。
而这个时候,远处传来大喇叭声。
喇叭声由远及近,正在播放喔喔虾条的广告词。
一辆皮卡从她面前快速驶过去。
上面贴着供销社的标语,车斗里还拉着整箱整箱的喔喔虾条!
凭什么!
她已经这么努力了,凭什么还是不如尤安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