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正月里的繁嚣,一切又都安静下来。
上官家的钱粮日渐不足,熬过了难耐的冬日,接下来岁月里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讨生活。
冬日里,有些准备的云深已经做了些针织玩意儿,只待开了春去集市上变卖。
会做木制玩意儿的南宫冕也秀了一下自己的木匠活儿,那些会走路的小木猫小木马的,很是讨人喜欢。
好在在南苑的日子里和维桢一起吃过苦,所以这些糊口用的东西,对于南宫冕来讲真的是易如反掌。
“看来向哥哥还是很会做玩意儿的。现在家里头还有些余粮,暂时倒不急,等到下个月的市集就是了。”云深一边缝着香囊上的杏花,一边道。
“素日你就是这样糊口的吗?”南宫冕怜惜地问道。
“穷苦人家的孩子,不都是这样长大的吗?”云深俏皮地反问道。
是啊,穷苦的百姓,都是这样的。这么说来,那连年征战的年岁,苍生正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忆及此,南宫冕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痛。
“现在哥哥经久不治的腿疾也好了,那以后的日子可就舒坦多了。我们可以在后山上开辟林子,我们可以种苹果树,可以种好多好多好吃的!”云深手舞足蹈地细数着那些以后的美好事情,“等到以后有钱了,就可以帮哥哥把王茗姐娶回来,哈哈哈,然后我就会有侄子……”
南宫冕一边折腾着有些生锈的刀斧,一边静静地看着云深如何幻想。听到要给她哥哥娶媳妇的那一段,南宫冕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啊?!”云深略带不满地嘟嘴道,“有一天你也会娶媳妇的呢!”
南宫冕听了直接笑出来,但是笑着笑着,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向哥哥啊,看你这年纪,也有二十好几了,你家里人有没有给你说过亲啊?”云深低头好奇道。
南宫冕听罢,眼神里浮起一层雾水,略带波澜的神色所幸并没有被正在边忙碌边闲扯的云深瞧见,南宫冕下意识地擦了擦脸,顺便换了个话题。
“你哥哥今日去哪了?”
“哥哥啊,”云深抬起头,坏笑了一阵,“那日元夕夜,我偷偷买了个玉钗。今日王老伯不在,就王茗姐姐在家,我哥应该是去献宝了!”
“扑哧”,南宫冕点了点调皮的小丫头,笑着道:“有你这么个活蹦乱跳的妹妹,上官兄估计是要被气死的!”
“我哪里气着我哥了?!我明明是帮他做好事!!”云深嘟囔着,“看灯的时候不把握机会,那只有现在去咯。人家王茗姐比我大,估计王老板近来也在物色女婿吧,那我们自然要赶紧行动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么近的楼台还不抓紧呢?!!”
南宫冕听了暗自偷笑。
“哎对了,你还没回我话呢!你家里人有没有给你说亲啊?!”云深抬起头,好奇道。
“我不是……”南宫冕尚未想好托辞,一时间难免语塞。迅速想好答案时,云深却稀奇古怪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