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在场的人纷纷寻声望过去,原本还想对质子圉继续嘲笑一番,但话到嘴边又重新咽了回来,脸上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孙大人?”
“当真千里马乎?”
“孙大人发言,岂会有假?”
……
大家看到站出来作证的人竟然是相马大家孙阳,于是不约而同地扭头望向那匹瘦马,同时重新审视被他们嘲笑的质子圉。
若是其他人说这个话,自然没有人理会,但说这番话的人是相马大家孙阳,那么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匹瘦马了。
啪!
华山博刚刚努力压下怒火,结果像被人当面狠狠地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甚至他还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回响。
他通过秦穆公的关系得到御阳替自己相马,结果御阳竟然当众拆自己的台,整张脸显得难以置信地望向这个马夫。
“此瘦马瘦中有异!”
“眼中带彩,然腿中有疾!”
“观其不秀,但名家跟吾等拙见自然不同!”
……
围观的众人都知道御阳是相马大家,当即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所以纷纷重新审视眼前这匹瘦马,甚至有的人直接否认了自己早前的判断。
不管是哪个时代的人,他们更愿意相信权威,而御阳无疑代表着相马界的权威。
华山博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当即向御阳真正施加压力道:“御阳大人,这分明是一匹瘦马,又岂是千里驹,可否再行一观乎?”
事情到这一步,只有御阳向大家承认是他刚刚看走眼,那么这个事情才有回旋的余地。自己刚才当众嘲笑质子圉挑得一匹瘦马并没有不妥,自己便能挽回一些面子。
若御阳一再咬定这匹瘦马真是一匹千里良驹,以对方在相马界的地位和声望,那么自己的脸面便要丢尽了。
正是如此,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有意加重了自己的语气,甚至隐隐透着几分威胁之意。
虽然他现在的地位不及御阳,但自己很快便娶到秦穆公最疼爱的长公主赢弄玉,身份和地位自然是在这个马夫之上。
围观的众人其实对这匹瘦马的价值存在疑惑,此刻纷纷好奇地望向眼前的相马名家。
“老夫相马几十载,此马虽瘦,然骨大,目之炽炽。若医腿疾,好生喂养,当为千里良驹!”御阳伸手轻捋着胡须,对这匹瘦马是越看越喜欢。
对他们爱马之人而言,没有什么比遇上千里马让他们激动的了,而今他的眼睛里面全都是瘦马的模样。
质子圉从御阳的眼神中,亦是看出这个小老头对马的热爱是深入骨髓,不怪对方能够成为留名千古的相马大家。
华山博此刻的脸像是铁锅底,突然若有所悟地笑问道:“御大人,听闻你的小儿子曾痴念弄玉公主,可有此事?”
咦?
此话一出,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这倒不是十分新鲜的事,毕竟弄玉公主是秦穆公的掌上明珠,又是整个秦国最有名的音律大家,偏偏还长得倾国倾城,谁家少年不垂涎弄玉公主的美色和技艺呢?
孙阳的小儿子喜欢弄玉公主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若是他不喜欢弄玉公主才显得不正常,但放在这里恐怕是别有用意了。
“华山博,你此话是何意?”御阳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马夫,于是阴沉着脸道。
华山博像是看穿一切般,即刻指着那匹瘦马大声揭露道:“谁人不晓这是一匹瘦马,肥胖之人上骑,此马能驼乎!公令助吾相马,尔如此不辩是非,内藏私怨,有负公之嘱!既然如此,尔归公命,吾自择良驹!”
“当真是为了私怨!”
“此瘦马不似日行千里!”
“当心祸从口出,咱们静观即可!”
……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说辞,不过最好的做法自然是静观其变,时间会给他们答案。
特别秦穆公竟然下令御阳助华山博相马,结合坊间流传华山博将迎娶弄玉公主,所以华山博很快便会飞黄腾达了。
“呵呵……华山博,此言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质子圉自然不怕得罪人,当即出言打击道。
华山博一时间吃不透这话的意思,顿时沉着脸道:“质子圉,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