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使团原本计划前来参加秦国西畤祭祀活动,只是路上遭遇陆浑戎,双方差点打了起来,故而此次行程被耽搁。
尽管整个华夏大地处于诸侯国的统领之中,但周朝远远称不上一家独大。
东夷、南蛮、西戎和北狄,这是华夏中原对四个方位少数民族的称谓。
其实除四周生活的夷族外,各个诸侯国内部同样存在夷族,亦是为何现在各个诸侯国都相对友好的重要原因。
秦国境内现在实力最强的夷族是陆浑戎,属于犬戎的分支。
犬戎部落的实力不容多说,周王室之所以放弃镐京,正是当年遭到犬戎的入侵,周幽王于骊山之下被杀。
真要论起来,这片土地其实是先有犬戎,而后才有了现在的秦国,秦国算是一个“后来者”。
周平王迁都之后,因秦国先祖秦襄公护驾有功,所以周平王将镐京等犬戎所占之地赏赐给秦襄公,其实给出一张空头支票。
秦室着实是十分的争气,即便是一张空头支票,但他们并不气馁。
尽管他们的祖祖辈辈为扩张土地而不停战死,但经过这么多代人的努力,终于为秦国开拓了这大片的地盘。
秦国终究不是无能不能,他们可以将地盘不断扩张,但却做不到将所有的夷族消灭干净。除了西面的西戎外,还有便是放牧于华山与黄河之间的陆浑戎。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秦室公族一直都视流牧在腹地的陆浑戎为眼中钉,只是陆浑戎跟其他的夷族部落不同,确确实实是一块硬骨头。
秦穆公更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君主,一直拥有东出称霸中军的野心,但其实挡住他东出的第一障碍并不是晋国,而是位于华山和黄河间的陆浑戎。
虽然他同样很想拔除陆浑戎,但奈何现在的条件不允许,甚至他们秦国的政权都时时刻刻受到陆浑戎的威胁。
此次陆浑犬突然拦路生事,更是打了秦国的脸,只是偏偏他们不得不派人从中调和,这才确保梁国使团顺利通行。
林牧此刻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这才认真地点头:“如公子所料,此次带队的正是梁国公孙白,已经向公孙白转达公子的话!”
“答否?”质子圉从前世的记忆中知道这一支梁国使团的情况和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显得十分认真地询问道。
林牧深知事情重大,于是郑重地回话:“公孙白表示不会前来质子府,不过他要我给您带了一句话!”
“何话?”质子圉不由得一愣,这倒是出乎他的所料。
林牧的眼神古怪,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公孙白称:他们使团的人可以不见您,但您必须要跟他妹妹见上一面!”
咦?
家臣亮听到这话,不由得扭头望向了自家公子。
质子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由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从小随父母在梁国都城生活,由于父母跟公孙家往来密切,自小便跟公孙白结识,亦是时常出入公孙府。
只是一来二去,特别他的长相很难不吸引异性的注意力,所以他跟公孙白的妹妹确实产生了一点交集。
质子圉想到现在事关梁国的存亡,于是作出决定道:“此事让那边切莫着急,我会跟他妹妹见上一面,但并不是现在!”
且不说他跟公孙白的妹妹还没有到那一步,哪怕真有了儿女情长,而今亦不是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拯救梁国,同时自己设法逃出秦国。
“喏!”林牧得到自家公子的指令,当即规规矩矩地施礼道。
夜幕降临,整个秦都笼罩在夜色中。
由于秦都没有城池,所以夜间的戒备更加森严,特别秦室公族的聚居地更是频频巡逻,以确保这里的治安良好。
一队巡逻的秦兵突然间停下来,却见领头的秦将站住身形望向后面,后面一个士兵正茫然地望向一处草垛。
秦将身穿着皮甲,此刻脸上透着一丝威严道:“何事?”
“刚一人似乎从我眼前而过,进得这个草垛!”那个满脸茫然的士兵咽了咽吐沫,指着不远处的草垛道。
“哈哈……谬哉!”
“草垛能藏人乎?”
“众目炽炽,岂有不见之理!”
……
此话一出,当即引起同伴的哄堂大笑,却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