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姬的眉头微微蹙起,却是警惕地道:“身份凭证?你听何人提得这种事?我救你之时,你仅是身穿秦服,并没它物!”
“奴只是想要问寻清楚,告退!”少女初眼睛闪过一抹失望,显得规规矩矩地拱手退下。
秦穆姬看着少女消失在月光下,刚刚的好心情此刻已经是荡然无存,听到箫声再起,当即一甩长袖:“退下!”
“喏!”乐师等人感受到秦穆姬的怒意,于是小心翼翼地逃离这里。
别看他们在外面风风光光,但在秦伯府却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一旦触碰到秦穆姬的霉头,恐怕就要悄无声息被埋在后山之中。
秦穆姬的脸色阴沉,只是让她十分的不解,明明那个身份凭证的事情藏得十分隐秘,究竟是谁将这般隐秘的事情暴露出来:“查!”
“喏!”寺人蒿规规矩矩地拱手道。
“夫人因何事置气?”浑身酒气的秦穆公恰好从外面归来,显得疑惑地询问道。
由于梁国使团到来,他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今晚设宴跟着梁国使臣饮酒寻乐,更是请来了华山博助兴。
只是没有想到华山博这么受欢迎,那位准女婿华山博今晚给自己带来的面子,此刻有些飘飘然了。
若不是自己的音律天赋太低,他亦想要像华山博那般以箫扬名于世,成为天下人人敬仰的道德君子。
秦穆姬亲自为秦穆公宽衣,在听到梁国使团到来的消息后,却是认真地提醒道:“圉生于梁,当防!”
她跟质子圉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特别她跟这个侄子在之前基本上没有交集。
在她还是晋国长公主的时候,弟弟夷吾已经出逃到梁国,而质子圉是在梁国出生。
自己弟弟夷吾重回梁国做国君的时候,自己早已经是秦国国君夫人,亦是质子圉前来秦都才正式相见。
现在梁国使团到来,她不由想到质子圉跟梁国的亲密关系,于是生起了提防之心。
“防什么?”秦穆公配合着宽衣解带,一时间听不懂自家夫人的意思。
秦穆姬将脱下来的外袍放到衣架上,显得幽怨地望了一眼道:“自然是提防梁国使团助质子圉逃离!”
“呵呵……他质子府一瘦马,以何而逃?何况他有何理由逃离秦国,这背信并不是什么好名声,他父子敢被天下唾弃吗?”秦穆公朝着里面的寝室走去,显得不以为然地道。
在这个时代,即便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国君,但声名显得十分的重要。
当年晋惠公为了顺利回国继位,向自己许下河西五城的承诺,结果晋惠公为了庇护梁国而背信弃义,导致他的声名严重受损。
而今晋国公子圉在秦国为质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自己又没有亏待于圉,甚至准备等他成年便许配一位秦室公族的女子给他为妻。
若是质子圉无缘无故逃离秦国,那么他们父子都背上背信弃义之名,今后晋国必定遭到各个诸侯国唾弃。
“公,防人之心不可无!”秦穆姬的心已经彻底向着秦国,特别她暗里地还筹谋着一项大计划,显得十分认真地提醒道。
秦穆公喝的酒不少,此刻已经有些困乏:“梁国使团今欲与秦为盟,席间无人提质子圉,不必多虑!”
“公,质子圉以盗鹅生怨,不可不防!何况陆浑戎需要晋国相助,若无质子圉挟持晋国,晋国岂会劳民伤财?”秦穆公看到夫君不将事情放在心上,当即指出其中的利害关系道。
陆浑戎是秦国的肉中刺,只是武力想要全歼不容易,甚至可能面临陆浑戎的疯狂的报复,所以他们的方针是主张将陆浑戎迁离秦国。
只是想要办成这个事情,却是离不开晋国的从旁协助,甚至需要作出牺牲。
既要逼使周天子在京畿之地划出一块地给陆浑戎,还要给陆浑戎授爵,关键是陆浑戎要到晋国的眼皮底下生活,这都需要晋国向秦国让步。
正是如此,质子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被他逃离,一旦质子圉出逃便会破灭将陆浑戎迁离的计划。
秦穆公并不是刚愎自用的人,当即便酒醒大半道:“夫人提醒的是,质子圉不容有失,万万不能被他坏了计划!”
虽然他仍旧不认为质子圉敢于逃离秦国,但质子圉确实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时溜走,所以必须对质子圉进行提防。
只有质子圉在手,不管是威胁利诱陆浑戎迁离秦土,还是吞并梁国诛杀梁室公族,晋国才不敢干涉。
“公,圣明!”秦穆姬看到秦穆公听从自己的劝告,亦是暗自松了一大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