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爬起来,几乎是梦游的状态来到洗漱间,刷牙洗脸之后清涧寺幸才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看着镜子里面的短发少女,幸伸了一个懒腰。 “嘛,又是美好的一天。”属于少女的嗓音这样说道,尾音些许还未褪去的奶味。 在仆人们“大小姐一路走好”的声音里穿过长长的游廊,她毫不在意地向后面招了招手,然后“啪”的一声带上家门。 “感觉世界都清净了好多。”一点都不耐烦那些繁重礼仪的少女慨叹道,然后就看到前面刚好要迈进私家车的自家青梅竹马。 “小真!”她大声喊道。 发现自己居然习惯这种声音的圣川真斗收回自己已经迈出去的那只脚,转过半边身子,在原地等着她跑过来。 果然,少女一点不顾及因为自己奔跑而扬起的裙摆,来到了他的身边,“小真,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以后让你家的司机把车开到我家门前等我吗” “这样就省的我每次都跑过来了。” 圣川真斗看着她一路小跑过来却半点不喘的状态,冷淡的拒绝道,“不要,你家里又不是没有车。” 等少女钻进车里,坐到里面那一个位置,他才姿态优雅的坐了进去,然后关上门。 “可是你还不是每次都等我上了车然后再一起去学校。”她睁大一双蔚蓝的眼眸,说出自己看到的事实。 却没有等她的青梅竹马回答。 “呐,呐。”转眼间却又换了一个话题“小真你真的要去报考那个什么早乙女学校吗” “叔叔应该会很生气吧,不过你去拜托一下爷爷说不定就可以啦。”她掰着手指头朝他笑道“毕竟啊,爷爷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花道那种东西嘛。” “这两件事情一点联系都没有。” 这样说着否定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圣川真斗下午放学的时候却按照她的提议去找了自己的爷爷。 正巧在插花的爷爷听了他的一番说辞并没有像他那个太过板正的父亲一样马上否决掉,而是沉思了一会给出了他这个年纪的见解。 最后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事情的情况下,这件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 “所以,我就说找爷爷没有错吧。”听他说明了整件事情的金发少女最后以这样一句话作为今天他们到达学校前的结尾。 虽然爷爷算是勉强赞同了他的想法,但在早乙女学院开学之前他还是要继续在现在的学校里面上完这个学期的课。 次日,在去学校的路上,圣川真斗和一如既往迈进自家车里的青梅竹马发生了另外一场对话。 “幸,你要不要也考虑一下去早乙女学院?”这是圣川真斗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关于对别人未来的选择这种事情,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多说半句。 这不仅是他本人的处事原则,更是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的这个家族所刻在他骨血里的为人处世。 “虽然我成绩不好啦,但是也不至于要去当偶像来创造出一个未来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在看着窗外的风景,“而且,兄长大人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去当偶像或者是艺人的。” “不过,我对于这个还蛮感兴趣的。”从车窗上看到圣川真斗欲言又止的脸,她连忙说,“可是那个太辛苦啦,一点都不适合我这种好吃懒做的人。” “小真去就可以了。” 千万不要带上我。 想到如果他因为自己那句很感兴趣就想去说服自己的兄长大人让他同意这件事情的话,清涧寺幸真的是会抓狂到想到掐死说出那句话之前的自己。 因为她一点都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更不想给自己脆弱的兄长大人加重心里负担。 下次说话前果然还是好好斟酌一下吧。不知道第多少次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少女转过头来看向自己青梅竹马。 特别是面对小真这样太过认真的人。 而莫名其妙被少女打量的圣川真斗则是疑惑道,“怎么了吗” “我只是想,要是小真也报早乙女学园的话,莲酱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个莲酱自然是指的他们两个共同的青梅竹马——神宫寺莲。 虽然圣川真斗很少承认这一点,但事实确实是这样没有错,另外他还看不惯神宫寺莲太过放荡的生活作风。 所以,对于这句话,圣川真斗选择闭口不言。 而成功用这一句话转移对方注意力有停止这一次谈话的少女默默地在心里表扬了一下自己。 我果然,超棒的。 然而(自认为)超棒的少女没有想到,圣川真斗最后还是趁着自家兄长大人在家的时候来拜访了他。 然后晕晕乎乎的走出了清涧寺家的大门,而在兄长大人回来之间就换上和服的少女则是面带怜悯的看了一眼自家青梅竹马。 接着就被兄长大人叫到了会客室里面。 怎么说呢,她的兄长大人是一个拥有过分美丽的美人,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了数不清的男男女女。 最起码从进到这个家开始,清涧寺幸就见到过无数人跪倒在自家门外祈求兄长大人见他们一面的人。 是的,没错。清涧寺幸和兄长大人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她是在大街差点饿死掉最后被兄长大人捡回来的。 然后就被灌上了和兄长大人一样的姓氏,也被赋予了名字。说实在的,清涧寺这个名字真的挺好听的,最起码幸很满意这个姓氏。 虽然对她而言,只要和兄长大人一个姓氏怎样都无所谓啦。 而且清涧寺这个姓氏,听上去好像是某个寺庙一样应该是高洁又纯净,实际上却是一个古往今来风评都差到不行的家族。 因为这个家族的继承人都有一副堪称是魔性的美貌和,躯体。 当然那些太过少儿不宜的事情兄长大人没有告诉她,不过靠着外界的信息什么的她也能凭借自己还算聪明的脑袋猜个半准。 不就是靠着自己身体拢到大笔大笔的资金和人脉,然后把家族维持下来嘛。幸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让人羞耻的。 在贫民窟的时候看多了那些用身体来换取食物的女人,这样的家族历史对于幸来说简直不能更轻易的接受。 而且在她还小的时候,也曾经被那些女人喂过食物,所以现在被这样的家族养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神游天际的少女慢慢回过神来,看向自家的美人兄长。 比起在青梅竹马面前姿态随意的样子,她现在要正经严肃的多。 因为她的兄长大人是一个对礼仪要求极高又心里脆弱的人。 说起来,这是第二次说兄长大人心里脆弱了吧,莫名感到心虚的少女把自己背又挺直一分。 同样是跪坐的姿势,清涧寺柊要比总是想要偷点懒的少女的姿态要端正得多。几乎是从幸见到他开始到现在的时间里,他都是这样完美地恪守礼仪。 可即便如此,再怎样让自己显得严肃甚至是不近人情,都无法掩盖清涧寺柊那种堪称魔性的美丽,用幸的话来说,就是 被诅咒的美丽。 “圣川家的那孩子来找过我了,”明明只比小真大上几岁的兄长这样说,“说要让幸去自己喜欢的学校。” 即使他的表情一点没变,可仅仅是那一瞬间的皱眉,那样的姿态就足够让清涧寺幸在心里骂自己青梅竹马一百万遍了。 “我很喜欢现在的学校。”她轻轻地扬起嘴角,让那个弧度保持在柔美和可爱这两个定义之间,“应该是无意间说出的什么话语让圣川君误会了。” 还特地换了对圣川真斗的称呼。 “因为这件事情给兄长大人添了烦心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说道这儿的时候,她嘴角的弧度收起,面上的表情也充满了愧疚。 “今后我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说完她弯下腰,头叩到冰冷的地板上,“绝对不会给兄长大人和清涧寺家族丢脸的。” 说完之后,她有些后悔,明明只说兄长大人就好了,这个家族的话不管怎样都好啦。 果然,她那个一直都遵循最古美礼仪的兄长毫不客气地也极为稀少地发出一声嗤笑,似乎是在说,清涧寺家族还有什么脸可以丢的吗? 面对这样的兄长,清涧寺幸也不过是把原本就弯着的腰低下更多而已。 可是在离开那个房间并且把门关上之后,她就立刻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原本好像丈量过一样每步迈出去长度一样的步伐也随意了许多,偶尔她甚至会轻轻地往前跳步。 不过,在回到房间之后她才缠在自己腰上的带子,把繁复精美的和服毫不在意地从身上拉扯下来,那样粗鲁的动作要是被制作这件和服的工匠看到估计是要气的昏死过去。 换上了轻薄透气的睡衣,她伸着懒腰睡到已经被放好的床铺上,感受着不软不硬的触感,自从睡过一次床垫就永远忘不了那一种柔软感觉的少女闭上眼睛,祈求道: 神啊,这次让我去一个能睡床垫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