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许多人都还未逃出去,薛定选择留下进行狙击,是希望能为他们争取更多的逃生时间。但事与愿违,尽管他已经锁定了投石车的位置,可最后还是慢了一拍。
此刻薛定已无暇顾及太多,他匆忙往楼下奔去。然而刚跑到二楼,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仿若天崩地裂,巨大的冲击力让整座城楼都摇晃了起来,他一个没站稳,险些便摔倒在楼梯上。
“快快快,所有人快离开这里!”薛定根本来不及回头看身后的情况,便连忙大喊了一声。
整座城楼十分宏伟,三楼虽然被大石块砸塌了一部分,但整体并未受到太大影响。薛定趁着这点间隙拼命往下跑,长长的楼梯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跃下。
薛定刚下到一楼,便又听到一阵破空声传来。这会儿,所有人都拥堵在一楼大厅中,众人根本无法迅速逃离。
他急忙回头张望,但在那昏暗的夜空背景下,视线受阻严重,别说进行精准的判断了,他就连石头的影子也看不见。
“别特么都堵在前面,后面也有门!”薛定扯着嗓子又大吼了一句!
然而众人依旧挤在前面的大门处,仅有十几名队员朝着薛定奔来。
“轰!”一声巨响再次传来,一块硕大的石块,就如同那裹挟着千钧之力的陨石般,冲破城楼墙壁,径直砸落在楼梯之上。
原本完好的楼梯瞬间化为一堆废墟,城楼上的灯光摇晃,木块四处飞溅。楼中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剧烈的震动。
“你们快疏散人群,带她们离开城楼!”说罢,薛定便迅速从后面冲了出去。
“大爷的,有本事你再扔一块过来。”薛定一边骂着,一边迅速架起枪,顺着先前石块飞来的方向仔细搜寻。
仅仅一个呼吸间,他的望远镜便捕捉到了一撮火光。
“找到你了!”薛定低喝一声,刹那间,几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那撮火光所处之处顿时一阵骚乱,身影接连向四周散开逃窜。
“咔嚓咔嚓…”薛定又接连扣动扳机,两发子弹呼啸而出,瞬间将投石车旁边的操作员击毙了两人。剩下的那些操作员见势不妙,也都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了。
然而,当他的目光在前方扫视了一圈后,他赫然发现,对面周围起码架起了十多辆投石车。
“哎哟我去…你们这是想跟我决战的节奏吗?”薛定没有多想,连忙朝着北面的方向喊道:“老车,通知所有人,往南边撤!”
由于大伙此刻正分别在城楼的两边设伏。一旦城楼坍塌,他们这些人马将会被截断为两部分。所以无论选择往哪边走,首要之事都是要将兵力会合到一处。
“薛老弟,你在何处?”闻得薛定之声,车炮赶忙应了一句。
“在你的右手边,带上所有人迅速撤到这边!快快快!”
薛定说罢,又把枪架在城垛上,朝前面的火光处开了几枪。因为开枪会有耀眼的火光,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帮他们争取多一点点时间。
“薛老弟,你在何处?”车炮正从城楼下跑过,一边跑,一边喊。
“你别管,我快把大家带到南边去!”薛定蹲下身,一边压着子弹,一边回应道。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只见城中忽然亮起了十几处火光,那景象就好似有十几堆篝火同时被点燃了一般。
薛定赶忙举枪观望,这才发现原来是投石车上的石块被淋上了火油,此刻全都燃烧了起来。
“咔嚓咔嚓…”薛定又朝其中一个火光聚集点放了几枪。
“薛老弟,哎呀,原来你在此处!”忽然,薛定的耳边传来车炮的声音,这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不是让你赶紧走吗,你怎么反倒跑到我这儿来了?”薛定一边朝着目标不断射击,一边大声说道。
车炮也赶忙架起枪,“哒哒哒哒…”一连串枪声响起,一下子就打出了十几发子弹,随后他摸着大肚腩,咧嘴笑道:
“哈哈哈,过瘾,甚为畅快!薛老弟,老哥我已应那几位弟妹所托,定然护你周全。此刻你正需援助,那老哥岂有不来之理!”
“老车,你究竟在打哪里?”
“我…我亦未明了此间状况。老哥见你在此处射击,心下思忖,自当前来助力!”车炮略带羞惭地回应。
“思你个屁,子弹不要钱的吗?”薛定瞧见车炮一通胡乱射击,便没好气地说道。
“那该向何处施为,你且给老哥说清楚,老哥定当精准打击,绝不偏差!”车炮果断回应道。
薛定扭头回望,此时众人都已跑到了城楼的南侧。
由于城楼的两边各有一条马道,即用于运送物资到城墙之上的斜坡通道,所以现在所有人都守在了南边的马道旁,手持着枪,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算了,你还是省点子弹…卧艹,快跑!”
薛定话音未落,抬眼间,便见夜空中乍现十余处火光。那火光灼灼,就如同十余颗火流星瞬间划破暗夜,径直朝西城楼呼啸而来。
薛定有些懊恼,心想之前真该生产一批迫击炮的。他手头有枪有手雷,这没错,可面对眼前的状况,对方虽然奈何不了他们,可他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薛定和车炮前脚刚离开城楼,后脚十几颗裹挟着熊熊烈火的石块便呼啸而至,一部分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上,一部分径直冲向了城楼。
刹那间,轰鸣声震耳欲聋,整座城墙如同遭受强烈地震一般,正在剧烈地摇晃着。一时之间,砖石飞溅,烟尘弥漫,一片狼藉。
车炮回首望向那被大火吞噬的城楼,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想着,刚才要是跑得再慢半拍,怕是连身后事都无需他人操劳了。
“罗小子特奶奶的着实不靠谱,他不是言胡贼皆去攻打雍州了吗?然我却觉着,此刻城中至少有一万胡贼,此究竟是何状况?”车炮一边疾驰,一边骂道。
“恐怕不止一万!这仗我们不勉强,能打多少是多少!”薛定喘着粗气说道。
“如此说来…哎?我们的队伍中为何会有一群女子?”在即将抵达另一处马道口时,车炮的视线中蓦然出现了一群女子的身影。他的身体下意识地一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