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书诚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书勇说:“是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了劫匪的忙。劫持日本走私犯私货的人,肯定是绑架你的人。绑架你,是劫持日本私货行动方案中的一个关键环节。”
书诚迅速进行头脑风暴,理顺这中间的逻辑关系,一边问:“那他们是什么人呢?”
“你跟他们在一起几个小时,你还问我?”
书诚忽略了他们是三个年轻人、胶东人、机修工、想进海关……这些细节。
他说:“他们是中国人。那就是说,如果日本人走私偷运的是中国银圆,那么,这些银圆又回到我们中国人手中了。”
书勇分析道:“他们绑架你,利用你传递信息,利用信息改变我们缉私行动。然后,利用我们改变后的行动,把日本‘富士丸’号走私船驱赶到公海,进入他们的伏击圈。他们趁着日本走私犯得意忘形之时,突然袭击。”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故事吗?结局皆大欢喜。”
“这叫好吗?劫持人把我们兄弟俩装进套子里了。”书勇说,“你想过没有,税务司命令我们取消行动,我却坚持行动,也就是我坚持拿海关公权力当工具,把走私船赶进了劫持者的伏击圈。假如我们关里的督查课对我问责,说我跟劫持人串通一气,我怎么解释?”
书诚笑道:“如果按照税务司的命令,取消行动,结果不是一样吗?‘富士丸’顺利走私,到了公海,照样会落入劫持者的陷阱?”
“是的。”书勇说,“你忘记了一个关键要素:时间。”
“时间?”书诚说,“绑架信上的时间,比举报信上的时间推后了一个小时。”
“要害就在这里!”
书诚身体前倾,说:“你说给我听听。”
“‘富士丸’号走私船起锚的时间就是夜间十一点。举报信上说的也是这个时间——举报人冲着奖金来的,他们提供的时间总会尽可能地准确。如果我们海关就按照这个时间去缉拿,那就一拿一个准。”
“是啊,没错。”
“那样的话,公海上的劫匪不就空等了吗?”
“劫匪劫持了我,然后,再送给你们一个绑架信,你们就相信绑架信上的时间了?”
“因为劫匪利用了我们的一个思维惰性。”
“思维惰性?”
“我们下意识就认为,绑架你的人就是日本的‘富士丸’号商船上的走私嫌疑人。”书勇说,“兄弟,你那个照片上的神情,实在是太逼真了!”
书诚低下头,摆摆手,说:“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