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勇坐着老孟的黄包车到了海关码头。那里属于海关监管区域，有大片的卸货平台，有一排数十间监管货仓，有四部海关专用汽艇，还有数间仓库，里面存放着各种器械。

码头上，汽艇边，缪育凡带着四五个杂役，已经做好各项准备。

书勇问：“育凡，凤山现在在哪里？”

“哦，他说他借了车之后，直接到朱家圈码头，在那里跟我们会合。”

“好，我们出发！”

此时，在茅书勇的宿舍里，书诚走到书橱前，从哥哥保存的资料中找出一张手绘的地图，那张图是东海关辖区所有现场和码头的方位图。

他找到了“朱家圈”。地点在SD省登州府荣成县石岛出海口。

这个出海口就是甲午海战那个著名的威海卫之战的战场。石岛出海口有三个码头，分别是：八河沟码头、沙窝岛码头、朱家圈码头。

结合王凤山车上的信息，结合对哥哥的试探，书诚判断，今天晚上，哥哥缉私行动的目标就在朱家圈码头。

书诚想，我一定要去看看。

促使书诚去看的原因，不是好奇，不是观摩缉私，而是，哥哥有危险。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要去保护哥哥！

怎么去呢？开车去。没有油怎么办呢？去加油。加油的商行，夜间是营业的。

书诚带着那个挎包和王凤山别克轿车的钥匙，直接就去了法国医院。当他离开哥哥的宿舍，走到公寓大门口时，门卫拦住他。

今天执勤的不是卡鲁尼，而是另一个印度人。新来的，书诚跟他不熟悉。门卫用蹩脚的汉语说：“不行，先生，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是规定。不是海关职员，这个时间，既不让进门，也不让出门。”

这个所谓的“规定”是不存在的，之所以拦住他，是因为茅书勇跟他打了招呼，叫他阻止书诚。理由就是海关“规定”。

什么狗屁规定？书诚心想，但嘴里说：“你看，我带的都是私人物品，没有拿海关的东西。”

“我不能确定你在这里做了什么。”印度籍门卫说，“除非有海关正式职员给你担保。”

书诚说：“我哥哥叫茅书勇。他正在执行外勤任务。”

门卫说：“梅小姐不是也住在公寓吗？”

书诚想了想，说：“太晚了，我不想麻烦她了。”

“那你不是麻烦我吗？”接着，门卫没有商量，直接拿起电话，说了一个号码，接通了，说了几句英语，然后放下，朝书诚礼貌地微笑，“妥了，你稍等一会儿，她就来给你担保。”

书诚已经猜出八九分。果然，一会儿，梅竟芳来了。她惊讶道：“阿诚，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