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诚说：“书勇不在了！”

卡鲁尼神情错愕。“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的。”书诚简单介绍了一下。卡鲁尼夫妇掉下泪来。

坐了一会儿，书诚走了。卡鲁尼送到外面，书诚在他耳边说：“那个药，你还有吗？”

卡鲁尼愣了一下，忙点头。“你要吗？”

书诚点点头。卡鲁尼拉着他钻进果园。从篱笆边拿了一把铲子，走一棵菩提树下，说：“放在家里，我怕丽卡碰到它。”

卡鲁尼在菩提树根下挖出一口小坛，坛子里放着一块油布，油布包着几个小瓶，他拿出一瓶，交给书诚，说：“注意安全！”

书诚接过来，顺手塞给他一张法币，然后，指着天、指着地、指着他、指着自己，什么话也没说。卡鲁尼点头，说：“秘密和生命一样，不可动摇！”

书诚拿到的是印度眼镜蛇毒液。

走到五岔路口，老孟拉车跑了过来，书诚说：“我想到槎山。”

“什么，槎山？”

“荣成县的槎山。”

老孟停下脚步，回头说：“从这里到槎山两百六十里，你，还坐……”

书诚说：“我想租一部轿车。”

“那得去洋车行去租。您想去哪个车行？”

“我对这里不熟，你看呢？”

“盎斯洋行怎么样？”老孟进一步解释，“盎斯洋行是德国盎斯家族开的。烟台的洋行中，数它最大。”

“我听说盎斯控制了烟台的花生出口和西药进口，他们怎么会有轿车出租呢？”

盎斯洋行垄断了烟台的西药和医疗器械进口业务。烟台的第一架X光机就是盎斯洋行为烟台山上的法国医院进口的。书诚之所以知道盎斯洋行，是因为这个洋行经理，也是合伙人布士。他是烟台对外贸易领域的大佬，又是烟台西商会副主席。

烟台海关监督吴洁华曾经请他和自己一道，呼吁扩建烟台港。烟台港是北方最早开埠的港口，但是，吞吐量很快被青岛超越。当时，国民政府财政部认为扩建烟台港没有价值，不愿投资。

布士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说：“东北旅大沦陷，葫芦岛建港告停，北方重港唯天津、烟台。”财政部给了布士面子，同意拨款疏浚烟台港。

烟台港繁荣了，海关关税大增。东海关当然心存感激，对盎斯洋行多有照顾。

老孟说：“盎斯洋行也进口汽车，进口来的汽车，一边卖，一边租。”

“洋行在哪里？”

“在朝阳街，去吗？”

“去，”书诚手一挥，“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