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太一样，但是毫无疑问，这是我的手。我是真实的，我听到的东西是真实的，我看到的东西是真实，我感受到的东西也是真实的。

——这是一场战争。

——这是我渴求的改变吗？

——如果是的话，现在的我能改变什么？

第二条战壕的状况比菽丛想象的中的更加惨烈，刚刚离开交通壕，还没有走进战壕的范围内，他就已经听到了成片的哀嚎声。

所谓的第二道战壕并不是字面意思上的第二条战壕，而是指的第二条防线，每条防线都由纵横交错的多条战壕组成。而在支援线战壕的最后一排战壕里，在医务室满员后，多出来的伤员只能被临时安置在这里。

菽丛放眼望去，看到有十几个士兵躺在那里里，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不断的有人将受伤的士兵拖过来或是用担架抬过来；其中缺胳膊少腿但是还能叫的已经算是受伤比较轻的了，菽丛已经看到有好几个士兵身上的灰色军装已经被血染成了黑色，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更有的脸上已经蒙上了白布。

在一起离开后备线的十来个人中，骆春明是其中军衔最高的人。他随便抓住了身边一个正在咆哮着，指挥着士兵们开火的下士，用不输于他的大嗓门吼道：

“现在火线战壕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

连片的枪声，还有附近重机枪炸响的声音让众人都有点耳鸣。

“我说！第一条！防线！怎么样了！！”

骆春明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

下士大吼着回答道。

“你他妈废物！”

骆春明推开了他，然后扭过头。

其他人在抵达支援线战壕后就已经各自散开，去寻找自己的排长与班长了，所以现在跟在他身后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菽丛，菽丛和他都是二连的，毫无疑问是队友；而另一个是菽丛和骆春明都不认识的，但是肩膀上同样顶着列兵衔，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

“你的名字！士兵！”

骆春明大喊着。

那个士兵看着有点茫然无措，但他还是立正，行了一个军礼。

“报告长官，我叫孔建才！”

“报告你的所属！”

“报告长官！我是隶属9营2连2排1班的一名士兵！”

“好！你们两个现在归我管！”骆春明的目光扫过菽丛和孔建才，“现在跟我走！我们去确认2连阵地的状况！”

在听到要求他前往可能已经被敌人攻陷的区域的命令的时候，菽丛察觉到孔建脸上的表情明显僵硬了数秒，但他还是张口大声回答道：

“是！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