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倒吸一口凉气,“你说服我了。确实,谁提出问题我们就解决谁,凭什么要求女子是圣人?我也是怕男人耽误你搞权搞钱。”
“那大不了不让沈惠山当驸马,就当个男宠得了,好像我为了抬举他,连脸面尊荣都顾不得了一样。”
“哎?你知道王府住进来一个小神医吧?”
“知道啊,你不是让她在许多官员太太前露脸了吗,现在有些名气呢。”
“来自宿阳,是晏小姐的闺中密友。应该这几日就要知道沈惠山这事儿了。对了,张大人让我送这个”,文英把整理的案卷交给昭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临州乌金矿的。”
此后许久,昭华没时间理会沈惠山的事,她也知道沈惠山寄向宿阳许多封信,她没派人截。若沈惠山就这样认了命,一点都不想争取,昭华还觉得没意思了呢。但沈惠山十几封家书共万言,说尽了愿与晏灵汐同甘苦,也让晏家人送她来京相会。但晏灵汐只收到两封,其余全扣在公婆手中。
昭华的判断没有错,晏灵汐性情要强,原本困在婆家的琐事中还有希冀,如今,她更没有平白听公婆日夜羞辱劝离的道理。
沈惠山终于等到了灵汐的回信,竟是一个装着二人多年通信的木匣。上百封互相牵挂的底下,是一封和离书。
沈惠山再次怒气冲冲拿着和离书来到公主府,被何女官拦住。
“长公主此刻有贵客在堂议事,但有一物交给沈郎君。”
何春藤拿来未盖印的委任文书,沈惠山任梁溪县丞。
“长公主说,若沈郎君当真万山无阻也要和晏小姐在一起,一纸和离书烧了便是。她还可以成全你们,梁溪距离徽州不远,你带着发妻去梁溪赴任,父母也难阻碍。”
从八品县丞,沈惠山以为自己不畏惧梁溪的穷山恶水。但正六品的监垂,天文院的浑仪和天象台,都是自己寒窗十余载走到的对岸。
握着委任令,那天公主骂自己道貌岸然的话语突然越发清晰。昭华公主象征的强权并不使沈惠山感到窒息,他羞愧是因为终于看清了自己是这样懦弱,若不是他自己一丝一毫都输不起,一步都不舍得退,怎么会中了昭华的连环计。
原来他早已把宿阳的一切放在了对岸,包括年少的自己。
一位高官匆匆从大门走出,神情焦虑,频频摇头,甚至没看见沈惠山,撞到了他的肩膀。
“谁呀在这里挡路!”
高官上马车时还被绊了一下,愤恨踢了车夫一脚,想必是刚刚在公主府上吃了大亏。
“那位是?”
“户部的冯叙,冯大人。”
户部尚书,当朝二品。
委任状被沈惠山纤长的手指捏出印子。
真正让沈惠山低头的,竟是他自己。
永远不用盖印了。
“羲和院开业了!”
文英近期已经在不少官太太家打了广告,张寒星都怕她大张旗鼓请太太们享受男色,那些官员都联起手来追杀她。
“我可没有,想找小楼神医看病的那么多,总得出个问诊费吧。”文英在明雪楼中央大喊,“今晚我请鸿雁台所有女子,免费去羲和院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