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
梁梦见一封信折的精巧,上面还插着片残破的叶子。
“那是菣菣给郡主的信。”
昨日寒水一路颠簸回到安金殿,叶子被揉破了一半,将信的一角染成了青绿色。
梁梦闻了闻:“这味道......”
“郡主,那是青蒿的气味。”
“青蒿?”
梁梦这才想起,自己在菣菣家醒来时,闻到的就是这个味。后来在岐仲山待久了,倒也闻不出什么了。
她拿起信,小心翼翼的拆开。
那纸上密密麻麻,写的都是菣菣对梁梦的担心和想念。在结尾处,她还特别提醒了梁梦,答应过自己,会回岐仲山去看她。
“哎!孤还有机会回岐仲山吗?”
梁梦叹了口气!
在金国住久了,发现许多事开始身不由己。就连自己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实现。
“为何不能,郡主不是正在做吗?”
寒水是唯一见证梁梦变化的人。
旁观者清,从岐仲山到安金殿,寒水相信,她定能结束这样的乱世。
“郡主,这信在下帮您收起来。”
形势紧迫,冗长的思念,总是要放一放的。寒水将菣菣写的信,放进了床头的匣子里。又把华先生给的两张方子,推到了她面前。
“郡主,这是华先生给的方子。”
“这可是能治疗李大人失智的方子。”
梁梦一直惦记着,那些可能被虺部解药伤了的人。
“郡主,华先生判断,虺部给地文王的也许不是解药,而是另一种害人之药。只是他未见病人,暂时也无法细细诊断。”
“那这两张方子是......”
“此二方,一个是防患于未然,能让百姓免受蛊术之苦的方子。另一个,则是给霍广,凉藻这类,服用过华先生解药之后的调理方。”
梁梦知道华先生是个细致周到的人,但没想到竟会周到至此。
“华先生,可有收下银子?”
“在下按郡主给的说辞,华先生收下了。”
梁梦满意的点点头:
“那就好!”
从住在岐仲山起,他们就对华先生诸多叨扰,若不表示一下,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郡主,华先生还嘱咐,那解蛊之药,只是权宜之计。将身子调理强健,才更为重要。”
“这就是他说过的,固本培元,扶正祛邪吧!”这八个字梁梦一直记得,在岐仲山时,闲来无事就经常念叨。
现在看来,无论是治病救人的医理,还是金国目前的形势,似乎都很适用。
寒水见她拄着下巴,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忍不住问:
“郡主,您怎么了?”
“嗯?”
梁梦回过神
“你说什么?”
此刻她的心思,可没在方子上。
“郡主可是在想华先生。”
被寒水戳中心思,梁梦倒也没回避。
“寒水,我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几句话。现在想来,华先生就是那样的人。”
“什么话?”
寒水见她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倒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