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的避而不见,让甘通这个一国之相,心里很是不舒服。
用过早膳,他刚想命下人再去一趟安金殿。
就见郡主带着营卫军主将,进了他国相府的大门。
甘通略有疑惑,正欲起身行礼,梁梦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来,扶他坐到了椅子上。
“甘相可有生孤的气?”
“臣不敢,郡主政务繁忙,不见臣也是情理中事。”
梁梦见这老头口不对心,言语间还带点嘲讽的意思。便打算装傻充楞,蒙混过去。
“甘相,孤今日带了荣将军和扬将军过来,是为了......”
“郡主......”
甘通意外打断了梁梦的话,这是从前从未发生过的事。
“偷盗蛊药之人,找到了吗?”
梁梦也没想到,自己宫里的一件小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不说。
如今到了国相府,还要被质问。
“还没有!甘相,这等小事......”
“可派了什么人在查?”
甘通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表情也明显开始不爽朗。
“大战在即,营中分不出人手去查。”
“臣敢问郡主,是已有眉目,还是不想查了?”
甘通的问题甚是犀利,话音刚落,书房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杨栋和荣殷站在一旁,被吓到全身紧绷。每呼吸一下,都变得格外谨慎。
梁梦见甘通一副追根究底的架势,只得让其他人先到院子里等,留他们单独说话。
“荣将军,你说郡主今日带你我一块儿来国相府,不会是给自己壮胆的吧?”
杨栋撞了下荣殷的胳膊,嬉皮笑脸的问道。
“别瞎说,小心被郡主听到。再给你加几十军棍。”
“诶?荣将军你这话说的可不团结啊!如今你我在一处练兵,自然要同心协力。”
“同心协力什么?同心协力的在背后说郡主?”
“诶?你......”
见说不过荣殷,杨栋瘪瘪嘴,又朝四周打量了一下。
正当他想好了词,要还嘴时,书房传出了争执之声。
“郡主,蛊药丢失乃是大事,郡主如今不闻不问,还刻意回避。如此做法,岂非置百姓和国家于不顾......”
“甘相过虑了,偷盗之人未必知道那是蛊药。若只是好奇拿了去,或者已经丢弃,也未可知啊!”
“自命不凡,心存侥幸,乃是君王大忌。郡主岂能装聋作哑,逃避了事......”
“孤承天命,父王临终前传位于孤。孤说无事,便无事。”
见屋内越论越激烈,荣殷、杨栋和一众下人,不得不冲进去说和。
而直至出门前,甘通依旧扶着书房的大门,朝梁梦大吼:
“郡主执意亲征,不顾百姓。一旦将我金国拖入深渊,岂非万劫不复?”
若放在以往,梁梦必定不会和自己的辅臣,起如此大的争执。可今日不知怎么了,
她眼中噙泪回望着神形憔悴的甘通道:
“孤是一国之君,势必与金国共存亡。亲征一事孤心意已决,甘相不必再说。等到功成那日,孤再来与甘相同贺。”
说完,梁梦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国相府。
杨栋皱着眉,捧着那个描的极精致的盒子,和荣殷对望一眼,也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
等几人走远,甘通踉跄的走到院子里,抬头对着朗朗青天,一言不发。
如今,连甘通都说服不了郡主,其他人更是不敢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