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而来的炸雷击在一处暗室附近，雷神的余威被一处建筑最新装置的避雷针引向大地。与熠熠生辉的实验室工坊不同，这暗室内，青灯一点萤，照在一张清癯的脸上，对面的是另一副极度相似的身影。

“你，还是来了。”

“你，这是何苦？”玄真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一摞深蓝封皮的帐本上，扬起股股飞尘。

“如今的紫霄观，香客云集、道法远扬、金身塑像、广厦福地绵延，兄长说的苦从何来？”

“浮云掠影罢了，看来，师傅的教诲你是全忘却了。”

“修身自省，只求自己早日成仙，登上三宝，便是不忘了？”

“师弟，要怪就怪我，没能早点提点于你。为这区区一家之壮大，你罔顾道家清修之道与世俗法度，行此等豪强之事。什么金身法相广厦福地，那都是着了相，却是丢了道家根本要义，不值，不值啊！”

“师兄，你有你的出世道，我有我的入世经。归根结底，我自问从未丢过道家本心。你早年一心修习外丹术，东海求鲲须，西凉求金石，南越求仙草，北地求参茸。好，为弟为你搜罗天下奇珍异宝，不拿铜钱与名声开路，易得之？然，许久过后，你又云自顾非金石，外物自坚之，人体要易形换质实在不可求，转而开始修内丹，不光思悟道真理，又将各种器具材料辗转折腾。此时，道观敛财俱名渠道已成。我也渐渐得知，世俗之道虽不洁净，却自有其运行之理。道观敛财，亦可求平衡之仁道；扬名，也非追求虚名泡影，实为传道之有效术法。师兄，我且问你，存于世间，却欲飘忽物外，是否为妄念？”

“那，你这兼并农家田产，也是你那平衡之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