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以后阿姨还特别叮嘱那个店家，让他帮我清洗干净。她一直和我闲聊着，非常热情，她说我懂事，还会来买菜，和我聊了一会儿她的鸡杀好了，她笑眯眯地跟我告别，走之前又和店主叮嘱了一遍。

她走了以后我就开始看一直在响的微信群，钟鱼非常尽责，他一直在问我好了没有。

我提着沉甸甸的鸡肉回了消息，就开始往集合的地方走。到了地方以后才发现，卫见山还没有来，我们几个站了一会儿，卫见山还没在群里回消息，人也不见踪影。

“这么点时间，他应该不会就和阿水跑了对吧？”钟鱼看了我一眼，还在群里给卫见山发消息，我看见他键盘都要按冒烟了。

“应该不会吧。”我吸吸鼻子，把鸡肉换一只手提，拿出手机给卫见山打电话。手机响了很久，我们几个看着外放的手机屏幕，钟鱼已经打算放下东西去找了。

我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手机突然接通了。我顿了一下，手机里传来一点声响，夹杂着嘈杂的人声，我听见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不太清，因为手机里“哗哗”的水声听起来更大声。

“你在哪儿？”我问。

卫见山顿了一下，说：“摊子上。”

我看了看钟鱼，菜市场卖鱼的只有那几家，今年菜市场整改，很多卖鱼的卖鸡的因为是现杀现卖，很多都被整改关门了。

我和钟鱼把东西移交给褚游他们，去找卫见山。

走到摊位前，没有看见卫见山，我有点疑惑，卫见山的个子并不矮，在这群阿姨里面应该很出众才对。

我刚想问钟鱼，钟鱼就指着鱼缸后面的屋内叫我看。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就看见卫见山围着一个脏兮兮的橡胶围裙，手里拿着一把刀，坐在水池面前，一只手抓着一条鱼，非常丝滑地把鱼肚子剖开，然后把鱼泡什么的扯出来。

我一下说不出话来，钟鱼点了支烟，问我：“他什么时候开始打寒假工了？”

我摇摇头，大喊着：“让一让！”前面的阿姨纷纷让开一条路来，我和钟鱼跨过摆在地上的鱼缸径直走到卫见山面前，卫见山看见我们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一顿。

“你在干什么？”钟鱼低头看着他，“我们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买个菜的功夫还要来赚这两个钱？”

卫见山嗫嚅了一下，边上的老板在围裙上擦着手过来冲我们笑笑说：“几位小兄弟别误会，是我们今天实在忙不过来，这位小哥说他要自己来，我们就让他自己弄了。”

我看了看卫见山手里的鱼，明明他小椅子边上已经有一个打包好了的塑料袋，鱼钟鱼只要一条，那卫见山手上的这条鱼肯定不是我们的。“这也是我们的鱼喽？”我指指卫见山手里的那条，钟鱼在边上接话：“还挺肥的，一条鱼的钱买两条啊？小山山，咱赚了，把鱼装袋子里，咱回去再处理。”

后面马上有一个阿姨叫嚷了起来：“这是我的鱼！”

“哦，那帮你们杀一条鱼多少钱？”我看了看那个老板，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就是一副奸商的模样，感觉是会缺斤少两的。

“这是这位小哥自己自愿的啊。”那个老板看了看卫见山，“你说是吧，小哥？”

“你别放屁，你就是欺负他人老实。”钟鱼一脚把装鱼的盆子踹开，伸出手抓着水管对卫见山说：“来洗手，咱回去了。”

卫见山一直说不上话来，钟鱼的态度很强硬，卫见山几次想说话都被打断了，他没办法，只好洗了一下手，把围裙拿下来丢在椅子上，提着鱼乖乖跟在钟鱼后面。我看了看那个老板，也不想破坏一天的好心情，就低声警告他：“你最好没缺斤少两，不然我让你铺子开不下去。”说完我也不管那个老板什么表情，跨过鱼缸追上钟鱼他们。

钟鱼还在数落卫见山，卫见山一直没说话，钟鱼就冷哼一声说：“你别装哑巴，刚刚怎么回事？”

卫见山还有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看，说：“我看那些阿姨有的等很久了，顺手帮个忙。”

钟鱼顿了一下，看向我说：“他真是自愿的？”

我也顿了一下，卫见山叹了口气走在前面，钟鱼打了我肩膀一下，说：“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闭嘴，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