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相笑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妄杀生,那潜伏在寺外的的江湖人士,见得李施主楚施主先后离寺,也会逐一散去。只是以后护宝路上,必然风险大增。贫僧及师兄所愿'者三位小友安全护送宝物至洛,沿途少些杀孽矣!”
洛清墨听罢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正魔两派群雄对玉印虎视已久,护宝之路上只有尽量少出手收拾人罢了。”
济清墨走向大雄宝殿正门处,踏步而出。
宝相的声音由身后传来道:“三位小友,若在护宝路上有生命危险,不用强行护宝,天地的万物,人物最贵,人物之外,皆为外物!”
洛清墨脸上现出灿烂的笑意,洒然道:知道啦!”
楚潇仍旧全身黑衣,身上背着一个包袱,潜入密林后一路高走低伏,朝灯火明亮的达州东港方向奔去!
做戏当然做全套,他在奔跑的途中不忘随时回首,一手护住包袱。一副慌乱猝急的样子。
然而,一路狂奔之下,却无跟踪隐伏者截道夺宝。所以索性扯下罩脸黑布,露出了头和脸来。
前方出现城市的街巷房屋,楚潇纵身翻上民居瓦面,轻身站立大喘粗气。惊讶于此时自身的轻功及身手,与在邙山宰掉卫氏兄妹时精进不少,令他想到可能是与在邙江大峡谷石洞内深谷的奇遇有关,楚刀在水中刺到的那股黄色东西,和他此时的功力精进必然存在某种关系。
事实上楚潇此时的身手已是不凡,只是在深谷中从水汪汪手中逃出生天后,一直无有机会与人交手,此次潜入承业寺,他并未将楚刀随身携带。楚刀经历了峡谷洞门的变化后,刀光内敛,遇日光月光亦不会再有感应,平时看起来除了形式古怪外,与普通兵器并无差别。然而在与黄金短剑配合救皇甫怀仁时,他以内力催动刀身时,才会与光产生反应。
楚潇眼下的想法,自然是找个人试试变异后的楚刀锋芒。只是楚刀放置于水师戌卫司,想试就只得先返回成卫司,还得有人上门试刀才行。
翻身腾跃,跃至东港中心区,眼神朝达州郡守府方向望去,灿烂明媚的灯火上冲云霄,可见整个东港城市的繁荣。
足尖轻点,在几处民房顶上轻跃飞驰后,只身没入一处无人街巷,窜进一家民居后,楚潇聚耳凝不神,观察周围情况。黑灯瞎火,寂静无声',楚潇听不到来自房院中的呼吸声,推知可能是主人家外出未回或是此院落应是无主状态。
小心翼翼潜入院落一侧的一个厢房,只凭一双锐目,隐隐看见了一张床就在眼前二尺多距离处,旁边还有些男子衣服,楚潇麻利地换上衣服,将夜行衣叠好藏在床底,然后戴好面具。提好从承业寺带出的包袱后,悄然翻出,大摇大摆地来到街巷。往灯火辉煌的方向处走去。
现在是自然而然的在东港繁华市区出现为好,并要能在人多嘴杂的地方出现。
佛门会在他们三人全部离开后放出玉印已经被人带走的消息,而且要把消息放出得慌急的样子,这才会令潜伏在寺院后宝雄山内一直未有出面的人半信半疑地去追踪。
人来人往的街市上越见热闹,气氛炽烈。
楚潇改背着包袱,被人群挤裹在街心,行动缓慢,正往前慢慢挪移时,一前一后七个手持宝剑的人物出现在他前方视野里,且七人行装统一,应是某一武林派别的人。
“苍梧七子!”楚潇大脑里闪现出这“四个字”时,拨开挤在前面的人群,与七人保持一定距离后紧紧蹑上。
七人应是从其他衔巷拐角出来,因而才意外地被楚潇碰上,朝人群汹汹的大街走了好一段距离后,这才又转入另一个街口,人群逐渐稀少,七转八折后这才停止前行,站在一处大型建筑之前。
楚潇伏在隐秘后,这才知道这些人是来外宾馆的。
由于天时尚早,外宾馆及四周灯火明亮,只是没有市中心热闹而已。
一把略带沙哑的声音怒道:“淳于越不过是个区区郡守而已,竟然将咱们苍梧七子的名字去掉,不请咱们参加晚宴!真是欺人太盛。”
另一把老道厚重的声音道:“三弟休怒,照我看此为私人宴请,请什么人自然凭作东的心意自决,他既不请咱们,咱们也不必在意。只是这几日我总有心惊肉跳之感,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接着又道:“首座师叔交代过,金家在梧州根基雄厚,上次咱们七人拼斗金无缺,将之打落悬崖。搜巡数十日难寻尸骨,迄今亦无他的后续上报!若让他活着回到金家,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几人走近外宾馆大门处,那沙哑的声音道:“我们按朝廷之令行事,怕得谁来?大哥过虑哩!”。
老道厚重的声音轻轻冷道:“哼,朝廷?”
楚潇轻叹一口气,作为南闵王朝治下的庶民,他深知南间闵朝廷在整个国家政治中的地位是何等的尴尬,一方面盘踞都城阳城的八大豪门世家占据了朝中几乎重要的职位,另一方面在地方四州十二郡的州刺史机郡府中,重要的官职不是由与阳城八大世家有渊源的子弟担任就是由地方的世家名门占据,皇室的尤如润滑剂一般,用以在各世家大门有分歧时弥各名家之用。
七人先后进入外宾馆,由于距离太远楚潇已无法探听他们的声音,但此次偶遇已足以让他认识“苍梧七子”的真面容。亦从几人中二人的谈话中佐证了金鸡岭逃出至达州的两个兄弟的说法:金无缺确是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