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游历中州较早,对于各国情况当然多于李安明。
“达州共辖六郡十八县,达州郡乃州府所在地,其郡府长官自然是淳于越淳于大人。郡所辖之县乃达县、通县、交邑、顺至邑、利县和益县。共计百来万人口。”楚潇道。
李安明讶然道:“楚兄是游历江湖以求成名还是想入庙堂以济苍生,如何对达州州情如此熟稔?”
楚潇油然道:“作为南闵小国的庶民,对北方的大国多此一心似乎已经成为我们闵人的本能反应。水朝犹如一个庞然大物在我们北方虎视,令我国朝廷和百姓几百年来都深感到危机重重。”
车辙声马蹄声多相呼应,马车快速地官道上驰骋。
“我亦曾和我师兄游历到闵国苍梧州各郡,最远抵达闵国最西南边的极边之地百花谷附近,确实能体会闵国百姓的心情。只是中州其他国家的百姓中,多数人认为中州仍会复归一统。这到底又是怎的一回事呢?”
楚潇少年时就在苍梧一带作山匪,在群匪中凭借一股义气和勇力打出了自己的天地,在当地算得上是一个“恶名昭著”的足以吓哭婴儿的人物。却没有在道上听个身后车上的这个青年人的名号。心中大是疑惑。
“李兄游历到苍梧,没有听过我的大名吗?”
李安明叹气道:“我们向来在民间行走,常作农人模样,我师兄精通中州地理,哪个小角落住什么虫儿他都知道,所以我们往往舍近求远,,非不得己不显露功夫吓人。所避开江湖门派和山匪水霸控制的区域以楚兄不认识小可,小可也不认识楚兄。”
楚潇“哦”了一声道:“怪不得。各国数百年间混战不止,国境几番迁变,大国吞并小国,强占土地奴役百姓。中州诸国的争夺而引发杀戮导致生灵涂炭,根由之一是政出多门,互夺利益。无数野心家以中州为棋盘,众生为棋子,玩弄权力游戏。而最终的后果仍是由百姓承
担。各国民间有言云“自大夏倾覆后五百年而有圣人出,应是百姓渴望天下定于一的一种呼声,如今五百年将满,圣人何在?.”
李安明晒道:“所谓谶言,抽象且虚妄,信不得的。”
楚潇突然转移话题,问道:“李兄对修仙长生之事怎么看?”
李安明有些局促地道:“长生之事比之谶言更加不可信,楚兄怎会想到这个问题?”
楚潇双手握住马缰绳,一边道:“我在邙山,亲眼看到天空被辟开的异境,直觉告诉我应是有高人使用神兵利器所为,“日月同天”之境又在天空被辟开后出现。一开始我推测该是有人以力量制造天象,引发动乱,后来我则觉得除此之外或许真可凭力量破开天空,抵达另一世界。”
李安明坐正身子,笑道:“在一些传说故事中,确乎有飞升成仙、破空而去的记载,三百年前的楚原为了长生,放弃了王位。他破空而去的记载最为详实。咦,楚原不就是你本家吗?”
楚潇突然一呆道:“世人多贪生畏死,战争更使人的生命有如草芥,浊臭的尘世令人喘不了气,追求长生遂成为了一些人的一生所求。位于东夷国干灵山的道宗山门便是以道求长生的,他们的宗主宁无为被誉为道门第一人。听说他十年来隐姓埋名,游历中州诸国。他是不是那个在邙山玄武峰制造飞升异象的人?”
李安明听得苦笑道:“原来楚兄对长生之道竟是如此好奇的,只是你我尚属年轻,长生之事是否为时尚早?”
“皆因亲自目睹玄武峰上的异象时太过震憾,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李兄的黄金短剑能与我的楚刀,以阴阳二气给皇甫大人治伤。这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有某种特别的缘分。”
李安明点点头道:“命运的安排往往有些出人意表,楚兄确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楚潇哈哈大笑道:“我想我们会很好的朋友和兄弟!”
说罢一扯缰绳,马车经过一处山谷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座规模较大的市镇。
整个市镇一片板正,遥遥看去如一块豆腐平整地铺放在四面环山的盆地中,一南一北两条大河将整个市镇包围保护起来。两河下游的交叉处形成一处三角洲,继续汇集成一条东西向的主河。主河两岸沿边修筑大道,均以两座石拱大桥连向三角洲地带。再从三角洲地带修能一座更大规模石拱大桥连接着出入镇的主路。倍增市镇大门的壮观和威势。
马车行驶到主河南边的石桥上,进入三角洲,再往右转入主道。
顺着市民进入镇大门方向,横亘在主道两边的巨大柱石牌坊的中间镌刻着“三河镇”三大字。
楚潇笑道:“我们已经进入通县的辖区三河镇哩!要不要去镇上看看?”他明显是征询李安明的意见。
“三河镇?”李安明掀开车帘,探出脑袋往镇大门方向看了看,讶然道:“怎么出去的人多进去的人少?”
楚潇也吃了一惊,只见出来的人均神色疲倦,精神萎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群人是否出去逃难?”李安明自语道。
楚潇跳下马车,拦住旁边的人问了一番,这才回来道:“城中发生了瘟疫,他应该是去逃难的。”
“城中没有大夫吗?为何还要逃出去,如果放任感染者离开,会传播得更远。”李安明道。
“这确实有点不对劲,要不我们进去看看?”楚潇道。
李安明点头同意道:“看着去。”
马车终于踏入市镇区。
自城门进入市镇后,一条宽大且直的中央大街直通尽头,由于李安明、楚潇是自西向东的方向进入城内,那路的尽头应是东大门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