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既明看不见杨倏所为,只能听到其不甘地咆哮,还有利器划过的声响,甚是担忧。
听见杨倏越发虚弱的声音,既明担忧不已,顺着声音来处,摸索着向杨倏靠近,刚接触到杨倏就被一把推倒在地。
“别碰我!”
而后杨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起既明的衣领,怒喝道:“你是谁!是谁派你到我身边的!”
既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落于耳边的怒吼,和愈来愈紧的衣领无一不在告知既明杨倏此时几近疯魔。
既明忙抓住杨倏的手腕,用力向外推,但凡人又如何能抵挡一个开脉武夫?
“公子……”
“是公子……救了我……将我带在身边的……”
呼吸愈发困难,既明艰难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既明失了视觉,其余四感甚是发达,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滑过手心,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既明又断断续续道:“公子……你流血了……”
杨倏猛然惊醒,一股歉意涌上心头,慌忙松手,扶起既明:“既明,抱歉,我失态了。”
既明缓过气来,抓起衣角为杨倏擦拭着血淋淋的手心:“公子不用道歉。”
“如果没有公子,我现在可能还在金陵城乞讨为生,每日被人欺辱殴打,随时都会横死街头。”既明由衷说道。
“更别说如今我有了自己的名字,日日可以吃饱穿暖,甚至已经上山修行。”
“十日前,我想都不敢想,今日都已经成真了,这全是拜公子所赐。”
“我是公子的随从,只要公子所需,哪怕要我赴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杨倏闻言,愧色更浓,心中暗道:“襟怀坦白,我无端迁怒既明,也不坦白。”
识海中又闪过何羲一脸悲痛、失望的神情,杨倏心中一梗,手不自觉地抚过心口,心中疑惑:“为什么我会这么在乎她?只是做个梦,看几段记忆的话,不应如此吧?”
“还是说……”
杨倏蹙眉抿嘴,眼中含泪,不住摇头:“不是安排我看几段记忆……”
而后,杨倏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自己遗落的头巾,俯身捡起,摩挲着“倏”字,苦涩道:“是把她安排进我心里?”
戴上方巾,整理完仪容后,看向比铜镜更加清晰的地面,恍惚间自己的面容愈加模糊,另一张脸愈发清晰,二者渐渐重叠。
杨倏打了个寒战,颤声道:“还是把我安排成‘杨倏’?”
自家公子失了心智一直自言自语,既明不明所以地低头坐于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想知道就拼命修炼,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的。”
一道陌生的声音忽然传来,响彻整座奉先塔。
闻言,杨倏慌忙抬头寻找,却不见人影。
“你到底要做什么!”杨倏大声喝道。
“总有一天又是哪一天……”
半晌无人应答,杨倏面露颓唐,失神落魄地盘膝于地,打坐调息。
而奉先塔外,关山之巅,一身着黑甲的男子一拳落下将讷言轰出,讷言当场呕血。
而后冷冰冰地瞧着讷言道:“你分明可以选寒川典遮掩弱水,你为什么给他青阳典?”
讷言搓了搓胸口吃痛吐槽道:“你也太狠了,来我这儿一趟就为了打我一顿?你武尊一拳不得要我这练气士半条命啊。”
语落,往自己口中丢了一颗疗伤丹药,反问道:“寒川典是能媲美弱水的寒气,但是怎么遮掩弱水不可载物的性质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而后又对黑甲男子笑道:“这么一点细枝末节的事都能被他找到蛛丝马迹,猜到个大概,然后现在一副道心即将破碎的模样。那即便是给他寒川典,也是藏不住的,那倒不如直接给他青阳典,弱水加烈阳绝佳的修炼念力的组合。”
“你太过心急了!”黑甲男子怒喝道:“他现在这副模样该怎么办?夫人责怪下来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