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闪耀着灵光的渔网被扔进江中锁住了这段水道,无数火把火盆将这数十丈水面照的如同白昼,岸两旁站满了漕帮人马,至少十个修士虎视眈眈的扫视着江面。
画舫慢慢倾斜沉入了江中,它两侧之前都有修士守住,大供奉更是第一时间拦住了南岸,阴司的人也看住了北岸,赵玉书不可能逃出去。
他就在江里!
“寻几个水性好的,下去看一看,我不信他能闭气这么久。”大供奉面色难看,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江面莫说人,连条鱼都没蹦出来过,修士就算能闭气,也断不可能闭这么时间。
漕帮众人面面相觑,深秋水冷,又是夜间,万一腿肚子一个受凉抽筋人就得交代进去,而且里头可藏着个能干掉二爷的狠人,这下去不是送死么。
眼瞅着大供奉就要发飙,夏爷隔着江招呼了一声,几个不怕死的咬着牙跳了进去,然而众人上上下下游了一圈,颇为庆幸的露出脑袋,没人。
“找几个修士下去,此人精擅隐匿之术!”大供奉再次发话,却也不无道理,她之前就在画舫后面的船上,却也没察觉到赵玉书到底是何时潜入的画舫。
老赵靠在人群后面一个店铺的桌子上,此时没人关注他,漕帮只是派了个大夫随意给他包扎了一下便走了。
段铁柱悄悄靠了过来:“白老板无事吧?”
赵玉书有气无力的回答:“死不了,他可比预想的难缠多了。”
周围如果有人听到,会以为这位白老板在说赵玉书,段铁柱知道他说的是二爷。
段铁柱加入漕帮不久,对二爷的了解也不多,也是直到今日看到二爷的尸体才知道原来那枯瘦道人只是一具假尸,自己虽然是望江楼出身,要比一般同境界的散修强上不少,但如果自己七重天对上二爷,也未必能胜过他,无他,太诡异了。
赵玉书到底什么境界,怎么会进境如此之快?
“白老板伤成这样,还要继续待在襄州吗?”
赵玉书笑了笑:“我想走,我怕人家不肯放过我啊。”
段铁柱点了点头:“好生歇息吧,我得去处理一下二爷的后事了,唉,这么多生意,可怎么好。”
赵玉书眼睛一眯:“说不得以后就得辛苦四爷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互看了一眼,铁柱径直去找三爷去了。
负责正经生意的二爷一死,江南漕帮的权利格局就会大变一次,段铁柱从中受益不少,关键是杀人的是赵玉书,跟他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哪怕在江宁,他也是被赵玉书当众打成重伤,两人在外人眼中怎么都是仇敌。
三爷却没有铁柱那么开心,他之前嫌弃这个曾帮主一手提拔的老四修为太低,对付赵玉书之事根本没叫上他,这也让他逃过一劫,毕竟按照江湖传言,赵玉书不会对没得罪他的人出手。
但自己就不好说了,如果今日抓不到赵玉书,那下一个岂不就是自己?
“禀大供奉!没人!”两个精擅水行之术的修士在江中绕了一圈,一无所获。
大供奉的脸更难看了。
一个小小的五重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了七重天,然后还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找!继续找!”
两个修士对望了一眼,无奈的继续潜水去了。
北岸,三个黑袍站在一起,最为年长的一个转向一个一只眼睛戴着眼罩的年轻人:“张纯,用你的眼看看,他在哪里?”
张纯摘掉眼罩,那只不属于他的眼上面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弟弟的眼睛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可以轻易为他所用。
“只有两道灵光,他不在江里。”
年长黑袍点了点头:“这位六先生,真是让人出乎意料,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