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各类的花草、诸如春日吉桃,并蒂莲花,金秋茂菊,冬凛腊梅。
笔触游刃流畅,线条细腻大方,最不同的便是这些帕子的成色,从未见过如此品相的蓝印花布,若是当做卖的,也必然能销个好价钱。
几个伙计嘴上不止、手上不停,被围在人圈儿里甚是热闹。
“一人只一件啊,赠完就没有了。”
“劳烦给我那幅麒麟的,小哥。”
“您嘞客气,五月初一得空光顾啊。”
“小哥,为何梅湘坊这回开张这么舍得,如此好的帕子,也能当街赠送?”杨巳折心中还想着朔先生卖的关子,想着这梅湘坊的伙计,该是知点儿内情的吧。
“祝客官发财,开张当日来您就知道了,我们只是拿钱干活儿的伙计,不晓得具体缘由,但您瞧这回连赠的帕子都这么精良,想必当日开张的布料子得有多美了吧。”
得,伙计也不知,明日还得去茶馆。杨巳折叠了帕子系在手腕子上,逛着热闹街景,往回走、边盘算。这帕子可见,梅湘坊的染技又上了台阶,那势必往后价会比同行再高些,所以开张那日的折价货必然是多买多得,兹要梅湘坊的价是往上走的,他这手半价货便能赚一笔。
杨巳折虽是贩茶叶的,但商人逐利,这么简单的价差还是敢于一探的,梅湘坊名声在那里,总不会亏的。
次日,来到茶馆,叫了壶明前的龙井,心中揣着事儿,连这鲜泡的新茶、朔先生的奇案故事都索然无味,只等那惊堂木的第二响拍着了,终于散场。
杨巳折凑上前去,又搭茬:“朔先生昨日还欠我个扣子呢。”
“哦~我今日一上来就瞧见你了。”
“害,这不是买了先生的关子么。
所以为何梅湘坊这回城南铺子如此造势,这么好品相的帕子要当街赠予,其他铺子却不见如此舍得呢?”
今日来听书,在座有不少都带着蓝印花布的帕子了,想来这消息不仅他一人知晓,保不齐有跟他一样想法的人,多知道些总归是有好处的。
“大有来头!只因啊,这回城南那间铺子上面的主子不同一般~
都知梅湘坊是梅家的买卖,但一个铺子一个顶头经营的主子,诸如扶海城北梁老头子、杨大姐、李春来,城西王三娘、李阿久、梅老阳,都是梅家的亲戚或是信得过的伙计,这回城南这间你可知是谁?
正是那少年闻名、三岁可正诵四书、七岁可倒背五经的葛洪葛公子,想这葛公子的来头可不小,梅老爷当年发家就是跟葛家老爷一起,梅葛两家儿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呢——
自梅家大少爷懂事起,便是放在葛家长起来的,为的是能沾沾葛公子的才气,长功课、求功名。葛公子与梅家少东家那是同辈里最好的哥们儿,梅大少爷为了他好哥哥的铺子,你说能不上心么?
咱且看这当街赠的帕子,瑞兽鲜花,何曾在别家布坊见过这花样?染布的花样几年前就是那些、现在还是那些,今日里连赠品都是新的花样,可想梅家城南开张那日,保不齐会出多少好东西喽。”
缘是这般,那既然是为了葛公子的开门红,想必这回的让利是正经买卖,没有蹊跷,杨巳折此时下定了决心,要在五月初一到梅湘坊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