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个死没良心的臭小子,以前巴巴的跟在湘儿后面,恨不得给她提鞋都行,现在倒好,跟在两个大姑娘屁股后面点头哈腰,哎——怪不得世人都说就属男-人-最-为-薄-情……”林四娘以袖当扇,自顾的坐在树荫下扇着,对着同她席地而坐的季海川吹眉毛瞪眼的,颇有嘲讽之意。
“妈妈这话说得,我倒是想提鞋来着,但眼下,哪有我的份——”林四娘的冷嘲热讽,季海川自是觉得委屈,明明被抛弃的是自己,受伤的是自己,却硬是被说成薄情寡义之人,心里略微有些抵触。
林四娘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无辜相的季海川,恍然一悟捂嘴大笑起来“是姐姐这记性不好,把钱定天那档子事给记差了”。
眼见季海川气性未消,林四娘将脑袋凑过来,来回摇晃着季海川的胳膊“小季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挂在心上了,好不好嘛——”
林四娘如此娇声媚气的讨好着季海川,倒让他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季海川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谷雨和蓝辛夷,心虚的将胳膊上林四娘的手给推了开。
季海川的这小小举动,林四娘是实打实看在眼里,她看了看季海川怯生生发虚的样子,再看看对面两个女子,似有所悟,“噗——”的一声笑得更甚“小季哥这是为了谁,着急的要和我撇清关系呀?!”
季海川颊上顿时泛红,扭过头来迭迭窃声道“哪、哪有——”。
“有就有呗,有什么可臊的?既然湘儿另嫁他人,你另娶,那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你和湘儿从始至终就压根没怎么地!”
林四娘一脸轻松的以袖当扇自个扇着,一边慵懒地享受着自得的闲时,一边挑着眉仔细端摩着对面坐着的两个女子。
她一会皱眉,一会又会意一笑,变化多端的神色犹如开了调料坊般酸甜苦辣样样俱全,甚是其妙。
“……这红衣女子,是先前你欲卖与我的丫头吧?长得——倒是水灵乖巧,虽是瘦了些许,但好在前凸后翘,该有的都没缺。这白衣女子吧,芙蓉出水,不沾世俗的高雅出尘,虽是美丽,却少了几分灵动……”
林四娘端详半天,在季海川面前叨叨个没完,她凭借老鸨独特的经验,顾及昔日的人情,自聘自介为季海川当起这操心之人。
“……红衣女子心直口快,伶牙利嘴,但却也偶尔太过天真,易遭人陷害。白衣女子高贵冷艳,却外秀慧中。同红衣女子过日子吧,生活新鲜不腻味,同白衣女子过日子吧,生活平淡却温馨,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的意中人啊?!”林四娘拐着胳膊肘咄了咄身旁的季海川。
眼见季海川半天没有反应,这才歪过头来。
只见季海川拉低着脑袋,无可奈何地一个劲往脑门上拍着,头都不敢抬。
季海川越是无地自容,林四娘是愈发起劲,这下,她更是停不下嘴来“你同这红衣女子也算作缘分所致,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初识那会不就活生生差点把人给卖了?冤家、冤家,说的就是你们,因冤成家,真是羡煞旁人。你还别说,你外表吊儿郎当,实则却至情至性,她俏皮灵动,却也天真烂漫,你俩一唱一和,还真是绝配……”
“这蓝盐商行独女蓝辛夷与季大将军继子季海川定的娃娃亲,可是人人皆知,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作之合,你和她,注定是一生的羁绊……”
季海川抱着脑袋,头几乎都要贴到胸脯上去,别说往她们那边瞧上一瞧,就连头,也未敢抬起半分,真恨不得在地上挖条缝钻进去。
“你在做什么呢?!”林四娘捏紧季海川的双手,硬是把他怂拉的肩头给掰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