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和湘儿有缘无分那都是你自找的,你既然对她动了心思,何苦藏着掩着,处了诺多年,到头来还是对兄妹!这两个丫头,各有各的好,我林四娘女人看得多了,还头一遭在面对她俩时觉着自愧不如”林四娘突然神色一变,正经八百起来。
“你可别不知道好歹,你若不稀罕,那两个男人可巴巴等着呢——”她伸手指了指斜对面的司竹空和诸葛长风,怒其不争的唬道。
林四娘的话将季海川怔住。
正如她所说,很久以来,他都觉得自己的悲剧无关其他,而是多年来自己懦弱造成。这种懦弱并非与生俱来,而是经历母亲改嫁,继父奚落,以及长达十年的颠沛流离,无家可归后萌生的。
他的眼里,自己似乎比身边的人都要不幸,即便是司竹空与诸葛长风,他们都是比他幸运多许。
司竹空自幼虽被遗弃,但毕竟有师父可以相依,其他不说,至少现在手握大权,可以呼风唤雨。
诸葛长风虽然亦有其不幸,但他从小有义父疼爱,身为少东家坐镇蓝盐商行,哪个不比他幸运?
而自己,虽是顶着季修文的大名横行街头,却不知这继父的强势与冷酷,丝毫没带给他半分温暖。
想到此处,季海川不由得脸沉了下来,他拧紧的眉头就像线结一般,一动不动盯着地上发着愣。
“……干嘛哭丧着脸,你是在担心她们被抢了去?诶——男子汉大丈夫有何惧,站起来抢过来便是。若两个女子你难以抉择,索性都娶了得了,男人嘛,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好不容易有半句正经话的林四娘,突然话风一转,见着季海川焦头烂额的样子,更是横加调侃,不留余地。
“跟着我这样的浪子,有何好……”季海川话语沉重得很,言语之间露出自惭形秽的凄凉。
道完,他便立起身来。
敷在屁股上的泥土他都无心去拍,倒只顾着从怀里揪出毛团来,来回在它头上挠了两下,便单着影子朝路上去了。
“……你该不会也嫌弃我吧?”季海川这样挠着毛团,头上都结起了一戳乱毛。
毛团微微张嘴呆呆的盯着季海川,一副不知所以的懵懂模样,惹得季海川哭笑不得,他微微怒气染面,手上力道加重了些的朝它头上点了点“让你呆,让你呆——”。
感受到了疼痛,毛团兀地掩着面“吱吱”叫个不停。
不消多时,主人气消了,它才委委屈屈的放下手来,在季海川的脸上蹭了蹭。
季海川有些懊悔的将它一搂在怀,脸贴在它的脑袋上,柔声道“……以后,你若跟了我,只要我有一口饭就绝不会让你饿着”。
这次,毛团似有所悟,赶紧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