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长风未转过头来,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尽管如此,蓝辛夷却已然料见他那一脸的不屑。
“……”
“如此……我知道了”蓝辛夷顿了顿,立起身来便要离开。
“等等——”诸葛长风像似想起什么,突然转过身来。
“……你、这是要去哪?”诸葛长风问。
蓝辛夷止步,回过身来,答道“自然是向掌风长老求药”
“……就我一身臭皮囊,早就是个该死之人,又何必如此呢?!”
诸葛长风这一语,蓝辛夷脸上顿时凝起惊愤之色,不知何时,那一弯柳眉变线成了结。
她向他跨近两步,语气重了好几分“不该如此?!”
这四个字,蓝辛夷音量高了多许,失望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她的气息越发急促,她正面向诸葛长风迎上几步,厉道“自小为我解围,由己及人的体恤,我不该如此?!照顾我安居饮食、房前屋后伺候我,我不该如此?!顶着狂风暴雨爬上五台山,为我送来寒衣暖炉,我不该如此?!为了治我顽疾,散尽家产,又几番丢掉性命,我蓝辛夷不该如此?!既然是我‘兄长’,哪里不该‘如此’?!”蓝辛夷俞说俞发激动。
这样的蓝辛夷是诸葛长风从不曾看见过的,他惊得目瞪口呆,定定盯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久,诸葛长风才诺诺说道“那些,你都不要在意,都是我——”
“都是你应该做的,是吗?!”蓝辛夷冷笑一声。
“若是如此,我爹当初救你一命,当是做错了。他何曾料到,一时行善,会令你一辈子亏欠,背上一辈子负担,竟甘愿一世为奴。而你可知,这些,不是我和爹想要的……”蓝辛夷连带声音都颤抖起来。
诸葛长风呆呆定在原地,不由得惊得一身冷汗,微握着的掌心蕴得热气翻滚。
诸葛长风不语,确切说来是不知如何将话接下去。
蓝辛夷望着对面呆若木鸡之人,自嘲之意频起,自己已是费尽口舌,对方却无动于衷,既然多说无益,何必又自讨没趣,蓝辛夷话不多言,扭头就离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