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眸闭上又张开，乌金重新看向尼可。

说实话，他们这对双生子从出生至今便一直依附在一起，从未分开、也从未行走或飞行到对方听不见的距离————他完全无法想象身处一个尼可不在他身边的世界有多可怕。

既然这样，无色的他为什么不能抛开第一眼看见世界时的偏见，转而去理解尼可所理解的多明纳里亚呢？

清晨辉煌的大日悬在乌金面前，它正好与尼可的后脑勺重合了，看上去就像是尼可的头颅在散发光晕一般。

他笑了。

“好啊，我们一起学习如何狩猎吧。”

翅膀挥动，风暴随之而生，乌金渐渐离开地面跟在他胞弟的身后往猎场中心飞去。

瞪羚在这里疾驰，原羊则成群结队地行走在一起。

相比较这些以逃跑为生存秘诀的食草动物，乌金与尼可生疏至极的捕猎技巧便显得尤为单薄。

他们最终盯上了一只刚生产完的虚弱瞪羚，几番进攻加上两面夹击的策略，这才如愿以偿地将它捕获。

乌金有些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尼可还尚存一些力气，他用利爪与钢牙将瞪羚的肢体分开，然后饱含愤怒的情绪将它的后腿直接吞下。

他在效仿派蒂墨司的进食方式，对方的狩猎是如此轻松、吞咽是如此豪迈。如果他尼可也如此行事，生疏的捕猎技巧是否就能迅速成长到与这位姐姐相仿的境界呢？

幻想没有给出答案，现实却反馈地过于真实。

或许是进食得过快，或许是喉管比派蒂的细了太多，尼可在吞咽的过程中被呛到了。

他只能挣扎着把那条后腿全部吐到地上，沾染了唾液、胃液、血液以及新鲜土壤的食物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尼可花了好些时间才恢复过来，他突然说道。

“那些猎人不应该杀死梅雷维亚·萨尔。”

乌金精疲力竭地靠在斜坡上，他正细嚼慢咽地品味着这来之不易的美食，思考了许久之后才听明白尼可是在说他们刚出生时遇见的事情。

那位手足已经死去这么多天了，即便是长老龙庞大的尸体也应该已经被猎人们分食完毕，乌金因此事生出的恐惧也消散不见，他没想到弟弟居然还在为此耿耿于怀。

“可以安静地让我吃点东西吗？”

乌金没有回应尼可抛出的问题，他现在只想快点吃完晚餐然后倒头就睡，尼可则不期待他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那些可恶的猎人靠着团队合作，用数量堆死了我们的姐姐。如果我们也这样做的话，就能成为比派蒂更加优秀的猎手了。”

“也许是吧。”

乌金眨了眨眼，他们刚才不就已经靠两面夹击捕获猎物了么，这在尼可眼中算不得合作捕猎吗？

他有些搞不明白弟弟心里在想什么了。

这场进食以乌金的沉默与尼可的侃侃而谈为结局，最终他们仰躺在灼热温暖的沙丘上睡着了。

而在醒来之后，两条不那么大的巨龙开始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学习起狩猎。

多明纳里亚的恶源由此而生。